雲滢聽見她的呼吸急促,也知道這是個病歪歪的美人,沒想與她多計較些什麼,隻是等到吩咐人平身以後,同德妃叙話:“你既然身體不好,便早些回去休息,以後這種日子便不必來見我了。”
德妃含笑稱謝,她雖然與貴妃同在正一品,但也不是沒有自知之明的,貴妃将來會是官家的皇後,說不定手中還會有一位親出的太子,可是她雖然活在深宮之中,卻已經幾乎被人遺忘。
“妾有一事,想要請娘娘恕罪,”德妃坐在坐榻上,稍微有些中氣不足,她的聲音輕軟,還帶了一點諸暨鄉音:“秦庶人身邊的婢女來禀報,說是她已經病了許久,所以想請一位太醫看看。”
“妾常年吃藥,蒙聖上與太後恩典,也指派了一位太醫給妾瞧病,所以就先斬後奏,叫他跟着一道去了。”德妃望向雲滢:“妾聽說秦庶人如今病得不成樣子,心裡實在是憂心,若是娘娘俯允,妾想請人留她在宮中多住些時日,等到好了再送到佛寺裡去。”
關于廢皇後的事情,旁的嫔妃已經見識過了聖上的雷霆之怒,即便懷疑是雲滢有意不聞不問,也不敢提這個數月前還端坐坤甯殿的皇後,生怕犯了聖上與貴妃的忌諱。
但是德妃留守禁宮,似乎是在山間隐居的人一般,完全不知道這件事似的,居然還敢為她求情。
“官家下令不許宮中人提秦氏,我在福甯殿裡也不大清楚外面的事,”雲滢對一個說話客氣且友善的女子并不反感,“不過德妃仁愛,就是換作我也會派太醫過去問一問的,有什麼好怪罪你的?”
雲滢略微沉吟片刻,便應準了她:“雖說官家下令要人盡快養傷,遷到寺廟裡面去,但德妃如此說來,倒也是件好事,就讓庶人暫且留在宮中養傷,等好了再吩咐内侍送她吧。”
皇帝把人安置在荒舊宮殿裡大概原也有這層意思,秦氏是再沒有翻身可能的,她順水推舟,做個人情送給德妃也好。
聖上厭惡到已經廢後,并不願聽到名字的人,貴妃說留便留,連太後和福甯殿的意思都不問一句,就這麼應承了,這就算是當年的秦氏坐穩了後宮也不能自主決定元後的去留,不得不叫嫔妃們有些意外。
德妃卻笑吟吟地謝了恩,她達成了目的,便搭了身側婢女的手起身告罪,乘坐轎辇回去了。
楊婉容和周婕妤都是抱了公主過來的,延壽公主已經會說話了,楊婉容讓人将孩子抱得離雲滢近些,延壽公主便不認生地喊了“娘娘”,惹得在座娘子以袖掩面,或真或假地在笑這個小姑娘。
周婕妤的柔嘉公主卻已經懂了事,過來拜見的時候中規中矩,看見妹妹被其他庶母取笑,按照規矩口稱雲娘子,行完禮後回到了母親身邊。
雲滢端坐在上面和這些嫔妃說話,她比較容易疲倦,是不太喜歡這種場合的,末尾也不過是說了幾句客氣話,便叫人散了的。
皇帝回轉到内廷的時候當然也聽說了今日的事情,他對秦氏并沒有什麼憐惜,既然已經把内廷托付給雲滢,她說出口的話就不該輕易被反駁。
隻是随口說起延壽公主換了一個母親之後的确更加妥當,比跟着昭容要懂禮一些。
“阿滢近來倒是很有中宮的風範,待人寬和,對自己卻嚴厲,側妃說錯了幾句話,就被你送回去了。”
聖上尋不出什麼詞來形容她,“阿滢當真是雷厲風行,鐵面無私。”
雲滢卻嗔怪地看向他:“我哪有這麼大公無私,誰沒有自己的偏心呢?”
皇帝都知道她姐姐在福甯殿說的這番話了,她也沒什麼好遮掩的。
“官家送我東西的時候,都是希望我開心,”雲滢笑着望向聖上,眉目含情,“但是我一想到七郎為了博我一笑而答應這些事,暗地裡卻因為我家叫你頭疼,就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聖上看着她這樣望着自己,眼睛裡盛滿亮晶晶的笑意,忽然想起來内侍轉呈貴妃說起的那些話,心下微動,在她頰側咬了一口:“你還好意思說别人叫朕頭疼?”
雲滢知道聖上的意思是覺得她才是最令人頭疼的那個,也不用内侍和宮人掀動珠簾,自己就轉到了屏風裡面。
“阿滢這是要做什麼?”
福甯殿早早就鋪上了厚地毯,那些帶棱角的、或華麗或是古樸的裝飾也都撤下去了,他倒是不擔心雲滢走得太快會跌倒,但還是跟了上去。
“把官家的枕頭丢出去,叫七郎受一夜風,那才叫真頭痛。”
雲滢冷着臉,真的要去丢他的枕頭,卻回身被人攬住,聖上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吻,輕柔得像是一片羽毛,可是足以哄好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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