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出來留人,連走在前面的皇後也停了下來。
“老娘娘吩咐,請雲美人過去說說話。”
隻消一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雲滢的身上。
那宮人客氣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但雲滢知道她是必須得去,但還是露出一副猶猶豫豫的表情望了一眼皇後,等着中宮發話才敢動身。
“太後有旨意,你去就是了。”
皇後稍微一頓,太後對雲滢其實根本稱不上是什麼喜歡,僅有的那一點賞識也因為她勾着皇帝白日行事而消減,這個時候特地召雲滢過去,她也不清楚是什麼意思,隻能叮囑關懷幾句,就叫她随宮人回返了。
空氣中突然有些尴尬的意味,王昭容見楊充媛面上多了幾分精彩的神色,忍不住嗤笑一聲:“妾記得楊娘子向來服侍太後最勤謹,到底是更得太後疼愛些,老娘娘舍不得你勞心勞力,反而叫了楊娘子的女兒去。”
楊充媛冷不防被人單點出來,面色瞬間恢複了平靜,她笑盈盈地行了一個禮,“昭容單說我服侍勤謹,難道旁的娘子便是懶的了嗎,官家和太後都疼阿滢,能養一個這樣的女兒出來我自然欣慰,倒是昭容……”
那省略的話并沒有言明,但無聲勝有聲,反而叫旁人往王昭容的痛處去想。
她雖然位份略低些,但身後也有太後和太妃,能借着雲滢踩王昭容幾下也不太在乎後果,“……太多慮了。”
……
雲滢轉身随宮人行來的時候便覺得背後似乎有幾道銳利的目光投射到自己的身上,她知道太後不召見旁人,單獨叫自己過來,這一舉動必然要叫人不高興,譬如她的養母——楊充媛。
清甯殿裡的味道微苦,偶爾能聽見屏風後太後同人在說話。
“您放心就是,相公都沒有用刑,那兩個軟骨頭一到府裡就将什麼都招了。”
“私下用刑是大罪,不用是他的幸運,要是叫七郎知道,就算瞧着吾的面子什麼也不說,心裡必然又要不痛快的。”
“娘娘教訓得是,回去了奴便和相公說。”
那兩道聲音,一道溫柔,另一道卻略顯威嚴,偶爾還伴着幾聲咳嗽。
——太後的聲音,雲滢是不敢忘的。
隔着一道珠簾,那宮人便停下來了,雲滢硬着頭皮向屏風後的人請安,“妾請太後娘娘安,願娘娘玉體安泰。”
交談的聲音忽然就斷了,過了片刻,才聽到屏風内的太後吩咐道:“不必站得太遠,進來罷。”
雲滢應了一句是,等宮人勾了珠簾才走到屏風後面。
太後的身邊有一個身穿诰命服的中年女子,手中的藥碗已經空了,她起身向雲滢微福了一下|身:“妾張王氏,見過雲美人。”
雲滢料想這不是太後兄長的繼室,就該是太後的侄媳,忙回過她的禮才頂了張王氏的位置,坐在離太後最近的地方。
“回去若是沒什麼事,就将人送到原籍罷。”
太後神情恹恹地倚靠在軟枕上,面色不複以往紅潤:“我們這樣的人家和百姓布衣計較未免有失典雅,叫他客客氣氣地送人些盤纏上路,不許為難。”
雲滢聽見太後同自己的親眷說話,并不明白她們在說些什麼,隻能乖巧地坐在一旁,一言不發。
張王氏得了太後的吩咐喏喏應是,躬身退了出去。
雲滢還是第一次距離太後這樣近,她盡量保持呼吸的平穩,省得太後挑出錯來。
内殿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太後打量了眼前的女子許久,與行将就木的她不同,雲氏的身上散發着青春女子的氣息。
“多大年紀了?”
雲滢不知道太後怎麼突然明知故問,“回老娘娘的話,妾已然十六了。”
“十六……”太後輕聲念了一下這個數字,怅然一笑:“吾被封為美人的時候,已然二十六歲了。”
雲滢對這些先帝朝的事情知之甚少,在太後的威嚴面前,她完全不敢言聲。
“吾入宮之初,先帝也十分垂愛,”太後略帶犀利的目光落在雲滢臉上,叫人覺得很不舒服“不過倒也不曾像你這樣大膽,敢叫皇帝代為捉筆,抄寫吾罰你的經文!”
第31章晉江文學城獨發
這幾日太妃自己也有些風寒傷痛的小毛病,不曾來清甯殿說起這些瑣碎小事,然而太後自有自己的法子知道皇帝的近況。
皇帝最近這段時日已經不再有抄寫經文的興緻了,然而每日午後必會有福甯殿的小黃門拿了一個熏染檀香的木盒送去群玉閣,随後略過了半刻鐘,雲美人的奴婢便會出閣往楊太妃處去。
七郎是她的兒子,脾氣和秉性她這個做母親的是再清楚不過的。
他既然現下中意一個嫔妃,也不會介意多疼一疼,位份、賞賜于皇帝而言都是随口一句話的事情,帝王的恩寵對于宮妃而言總有數不盡的好處,封一個高位份雖然有些不妥,但也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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