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郭周圍被梯田環繞,一層層的綠從山腳盤繞着半山腰,高低錯落,瓜稻縱橫,最外圈,還圍着墨綠色的葡萄藤,尚未到豐收季節,藤條如一條長長的圍巾,将梯田圍繞起來。
雖然離城池還有段距離,但耳邊已經傳來陣陣歡笑,是從一隊順梯田而下采葡萄的中年婦人那裡傳過來的。幾個人的臉被陽光照得通紅,不知被什麼事逗得開懷,露出來的牙齒白得耀眼。
“這裡的人似乎和别處不同。”宋迷叠自語着,她從未見過這般張揚的婦人,從表情到肢體都是舒展的,就像一株株映着日光的葵花,恣意潇灑。
“是不同。”阿榮小聲咕哝,接了一句。
“三名老婦,便能建起一座城郭,”旁邊劉長秧發出一聲惱人的輕笑,“可咱們那位肖大将軍進駐西诏十年有餘,開荒拓地的本事卻連她們都不如,禹陽城南邊那一片荒地,我來時是什麼樣,現在依舊沒變,哦,倒也不是,好像是多挖了幾條溝,種了幾畝葡萄,從秃子成稀稀落落有幾根黃毛的癞頭了。”
此話一出,後面都護府的人都白了臉,但誰也不敢駁他,隻能任由他罵。
第21章三姊妹
“倒也不像公子說得這般,開山拓土,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阿榮舔了舔幹燥的嘴唇,“這老君溝,誰也說不清楚有多少年頭了,新人住進來變成老人,老人死去,再有新人進來,一代接着一代,繁衍不息,才将一個荒溝變成了現在這幅光景。”
劉長秧揶揄道,“可是那三位婆婆還健在?那得老成什麼樣了?”
阿榮淡淡一笑,“公子見了便知。”
他朝前一指,劉長秧遙望過去,果見一座竹樓掩映在一片蒼翠中,雖距離尚遠,卻能看見它被夕陽染紅的尖頂,依稀,也似乎聽到了風搖竹窗的聲音,咿咿呀呀,仿佛沒牙的嘴巴在哼唱着一首古老的歌謠。
“三位婆婆就住在那裡面,你們若要在老君溝找人,一定要先知會她們一聲。”
“知道了。”劉長秧不耐煩答一聲,移開目光,朝身後一揮手,便要順着前面的梯田朝下走,可剛剛邁出步子,就聽梯田下面一聲驚天怒吼,雖然來自一個女人,但是嗓門卻比祁三郎還要洪亮,吓得衆人皆同時站住,朝下方望去。
站在瓜田李下的是一個女人,确切點說,是一個懷着身孕的女人,她一手扶腰将肚子挺起,另一隻手對準阿榮,仿佛是恨不得要摳出他的眼珠子。
衆人終于知道阿榮臉上脖子上的抓痕是從哪裡來的了,女人身體臃腫,指尖卻如蔥根一般,好看是好看,抓起人來肯定也是不在話下的。她的臉也是美的,雖然有些浮腫了,但五官立體,眉眼生動,又天生帶着一股嬌憨,竟和宋迷叠有幾分相似。
“阿榮,你又去找那個女人了?”女人的脾氣卻是十個宋迷叠加起來也比不上的,她撅着肚子爬上梯田,身體之靈活,一點都不像個身懷六甲的婦人。
阿榮被她懾住,下一刻,竟躲到劉長秧身後,将鎖着眉的景王殿下推到已經近在咫尺的女人面前。
“您跟阿依解釋,公子,您幫我跟阿依解釋。”他急得語無倫次,已經全然忘了什麼規矩禮儀。
劉長秧見那婦人兩手叉腰氣焰嚣張,心頭也冒出了一股火氣,于是清了清嗓子,挺胸迎上,“光天化日的,如此聒噪兇悍,成何體統......”
“哪來的傻驢,也配在你姑奶奶面前混叫。”
女人沒等他把話說完,已經邊罵邊朝阿榮沖了過去,在尉遲青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将兩人同時撞翻在地。
見劉長秧栽倒,衆人慌成一團,七手八腳地上去拉扯,卻又被彼此的手腳絆倒,簡直是一鍋大亂炖。
而此處的兵荒馬亂花明柳媚并未蔓延至幾裡地之外的竹樓中,那裡,連空氣似乎都比外面流動得慢了一些……
一隻蒼蠅在三顆花白的腦袋上方來回兜了幾圈後,終于做出了選擇,停在中間那顆頂部最為圓潤的腦殼上。“嗡嗡”聲随着它的降落停了下來,蒼蠅剛在黑白相間的帶着皂莢味兒的粗糙發絲間安定下來,卻遭到了生命中最重的一擊。
一隻掌紋深刻的手掌拍碎了它,又用發黃的指尖在那破碎的挂着半截翅膀的身體上輕輕一彈,将它彈了到地闆上。
“阿姊,多髒啊,晌午剛給你篦過頭發的。”阿彩看了地上的蒼蠅屍體一眼,撇了撇嘴角,兩條刀刻似的紋路于是從她幹癟的嘴角處散開了,從清晰變得淺淡,最後被昏暗的房間吞噬殆盡。
阿紅沒有做聲,阿彩于是将手中的針又一次深深刺進被花繃子抻得格外平展的布中,仿佛這個動作能讓她心裡感到舒适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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