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有時候就算留下了這樣的水迹,仍然不足以作為有效證據,當房内升溫太快,鐵制的鎖上也可能凝有水霧。
“有修士說半夜聽見了死者的呼喊,但因為當晚有持續的風雨,聽不清内容。有好幾個人證明死者當晚喝了酒,醫生判定死亡時間是淩晨一點到兩點之間,死者體内的酒精證實了其他人的說法。
“住在死者房間左右的兩位修士的證詞說,在十二點半左右,有一個腳步聲出現在走廊裡,最終進了他隔壁的房間——也就是死者的房間。
“其中一個修士說他那時馬上就要睡着,所以後來什麼都沒聽見;另一個說腳步聲隻進不出,應該是死者自己的,不久之後,他又聽見了呼喊和重物落地的鈍響。沒有其他證據能證明關于腳步聲的問題,但後半部分和其他人的證詞吻合。”
“嗯……”澤維爾指着另一張照片,“房間裡的窗戶是左右開的推窗,這裡沒有線索嗎?”
“玻璃上的指紋全都是死者的,不過,在右側玻璃上找到了他的右手四指指紋,壓得很用力,幾乎肉眼可見。”
“能不能理解為他扒着窗框,不願意跳下去?”
“他身上沒有傷,房間内的陳設也沒有任何損壞,當時沒有發生打鬥。各房間的牆很薄,如果有什麼激烈的沖突,很難不被相鄰的房間聽見。”李啟明說。
那聽上去就是自殺,澤維爾想。
“你知道為什麼我認為這不是自殺嗎?”
“願聞其詳。”
“根據其他修士的回憶,死者酗酒是最近一年的事。他在外出時遭遇事故受傷,因為對曲馬多過敏、阿司匹林又作用微弱,就自作主張靠飲酒鎮痛,傷愈之後卻染上了酒瘾。
“據說他本人對此非常愧疚,酒醒之後總要在忏悔室向院長或其他修士告解,墜樓那天白天還找過院長告解并定改,決心不犯同樣的錯。當晚雖然因為頭痛又開始飲酒,在席間卻并沒有喝醉,那麼我們可不可以推測他并沒有因為醉酒完全喪失理智?
“而且他在死前不久剛收到消息說有機會去德文郡的一個小教區擔任神父,在那裡工作跟度假沒有差别,或許對他的身體也有好處。總之,生活明明正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他為什麼自殺?”
澤維爾沉默了一會兒,沒有接話。雖然這也是疑點之一,但并非完全解釋不通。人在醉酒情況下做出任何事都不奇怪,也許正是被酒精扭曲了的羞愧把他推向絕路。何況既然死者社交情況良好,并沒有人有動機謀殺他,事情似乎很明了,沒必要過分敏感。再說,宗教相關的事,往往要比一般的案件棘手,沒人願意惹麻煩。
澤維爾畢竟有在蘇格蘭場兼職的經驗,可以想象在這些現有證據下,定案能有多快,最多隻會被一杯茶耽誤一會兒。
但這些話澤維爾都沒有說出口,他把手覆在李啟明肩頭,寬慰似的捏了一下。
“我打算自己再去一趟,了解具體情況。”
“你瘋了。”澤維爾不安地站起來。
“那是我認識的人,蘭登。”
“什麼人值得你這樣做?”
“他們一家就住在我隔壁,對我很友善,是難得不排外的英國人。戴維——死者的死訊傳來不久,老太太就找我哭訴,堅持認為他不可能自殺。無論如何,哪怕用更充足的證據讓她死心也好。”
澤維爾稍微猶豫了一下:“已經定案了,李。想想你自己,亞裔,無神論者,私自調查。修道院完全可以拒絕你進入。再說,安全問題又怎麼辦呢?萬一真的有個兇手藏在裡面,你知不知道……”
李啟明并不回嘴,隻是笑眯眯地不時點頭應和,看起來很和藹的樣子。這副表情應對那些懷疑丈夫出軌的女人有奇效,也就意味着這人根本沒把聽見的話放進耳朵裡。
“你這不聽勸的家夥,”澤維爾堅持說了兩句,看他不為所動,就生硬地打斷了自己的話,音量比正常說話時擡高兩度,說明他已經比較惱火了,“我要走了,再見。”
他自顧自從衣帽架上取了帽子扣在頭上,李啟明替他遞上大衣,在門口目送澤維爾噔噔地下樓,苦笑着歎了口氣。
澤維爾剛走到街上,看見對面書店的屋檐下有一個揣着手瑟瑟發抖的紅發男人,定睛一看,不是以撒還能是誰?他身上穿着澤維爾最貴的那件風衣,沒戴帽子,赤着腳站在雪裡,面容整潔、表情呆滞,時不時吸一下鼻子,像一個高大英俊的精神病人。萬一澤維爾遲來一步,他可能都要被抓走了。
澤維爾趕緊過去要把他帶走,魅魔竟然還不緊不慢伸長脖子,在他身上嗅了一下,才肯跟着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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