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自卑,這東西我也不怎麼用。他在心裡說。
抱着囚服走向牢房的時候,以撒發現自己的衣服上有個洞;不對,又好像是隻小蟲。到底是什麼玩意?這讓他感到很在意。前面的人一個一個被塞進鐵門背後,以撒最後分到了人數不多的牢房。這時正是工作時間,裡面隻有一個一眼看不出國籍的混血青年躺在鐵架床上睡覺。獄警低聲說:“死刑。”那個人聽見動靜,擡起眼睛,說:“嗨。”而以撒無動于衷。
這個人盯着以撒看了幾秒,向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又躺回去睡了。
以撒沒在房間裡逗留多久,還有别的很多事要做,新人的第一天總是這麼忙碌。每人都給分配了工作,聽說要做搬運工,以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這種力氣活太容易做了,就是有點無聊。
午飯時間,以撒看見牆角處空出來一張桌子,桌上隻坐了一個人,他專心緻志地撕着一塊硬面包,額上的長角在陰影處明滅,隻有一支完整,另一支從23處斷裂。
“你是個憤怒吧,怎麼到這兒來了?”以撒在他對面坐下,周圍有囚犯緊張地嘶了一聲。
“啧,”這個憤怒擡眼看他,狂野的神情裡有種砸毀一切的沖動,不過當他看清面前坐的是誰,怒火很快就熄滅了,“噢,你。我記得我在前線見過你一面,戰争機器,你變化真大。另外,叫我獨角。”
“好吧,獨角,别提以前的事。”
“哈哈哈!違規又不會怎麼樣。我是說反正我不會怎麼樣。我嘛,還能幹什麼,避禍呗。”
以撒笑了一聲,沒再接話,但顯然心情不錯,連注意到面前的奇怪食物也沒有大驚失色。
但是距離大驚失色也不遠了。
“這他媽啥?”以撒準備開始吃飯,湊過去聞了一下碗裡的液體,問。
監獄裡的夥食被叫作“贖罪餐”,把它們吃下去的痛苦就足以抵償大部分罪孽。在這裡早中晚的飲料都很神奇,早上是咖啡——據說是咖啡,實際看起來像洗抹布的水,喝起來更像;中午加點鹽和兩根菜就變成湯;晚上和其他你想喝水的時間裡它叫做茶,但其實那是一種不像茶但又不盡然不像的謎之液體,常溫,暖和,惡心翻倍。
以撒的笑容在品嘗了一口“湯”之後離臉出走,他嫌惡地吐了吐舌頭,坐在這裡看着一群又累又餓的囚犯把垃圾咽下去,而且還想多要一點。呃,太惡心了。
吃飯時間隻能吃飯,想出這個規定的人腦袋該被驢踢。他百無聊賴地用尾巴甩來甩去地趕蒼蠅,蒼蠅被抽得暈頭轉向,顯然也感到很糟心。
獄警狠狠敲了兩下牆壁,安靜!餐廳裡聲音就小了一陣,很快又嘈雜起來。
“你有什麼計劃?”獨角問。
“沒,你呢?”
“那算你撞大運了。”
突然,鐵盤裡一聲輕響,獨角撥了個蛋給他。
“什麼意思?”以撒用叉子抵住它。
“天賜良機。”
“可靠嗎?”
“當然。”
以撒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看了他一眼,把蛋在手裡一握,尖銳指甲壓迫蛋殼,破壞了均勻的受力,指腹将碎蛋殼搓下來,一整個光滑的蛋塞進嘴裡,腮幫子鼓起來。
獨角撐着腦袋看他吃蛋,突然說:“說實話,你一張嘴就像個蕩婦。”
以撒聳聳肩,含糊地唔了一聲,因為沒找到地方擦手,就用舌頭舔幹淨手指,順便擋住嘴讓自己盡力不要笑場——哪有人用放蕩來羞辱魅魔的?
以撒把餐盤上的東西倒給獨角,在手裡颠了颠,砰!猛然扣在獨角頭上。
那聲巨響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事發突然,獨角遲疑地摸了摸頭皮,看清手上的血迹後,站起來一腳踹翻桌子,沖上來把以撒連同凳子一起撲在地上。
據當時在場的幾個囚犯說,是獨角先動嘴羞辱以撒,但以撒先動了手。無論如何,當獄警趕到的時候,局面已經接近失控,兩人用野獸的方式厮打搏鬥,以撒騎在獨角身上,兩手都用來扼住他的脖子,而獨角揮拳砸向他的太陽穴和顴骨,一拳!兩拳!以撒不閃不避,上身随着兇狠的節奏往另一側打滑,手上卻絲毫不肯放松,小臂肌肉緊繃得發顫,血管的脈絡從皮膚下浮現出來。
他咬着牙嘶嘶喘氣,齒縫間溢出血沫,蜿蜒到下颚,滴落在獨角窒息漲紅的臉上。
如果有誰轉頭注意到牆上的影子,就會看見惡魔與惡魔之間的僵持正如皮影上演:魅魔的長尾直刺身下惡魔的眼球,而憤怒的尖銳長角緊貼在對手的頸動脈處。
澤維爾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這兩個瘋子!他不顧勸阻上前,在左胸畫了個十字,嘴裡念念有詞。以撒瞳孔緊縮,渾身僵硬了一瞬,獨角立刻抓住機會把他反身壓倒在地,尚未來得及出拳,澤維爾就一棍砸在後腦勺敲暈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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