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侮辱思昙。”思昙堂堂一男兒,怎能被男子當作女子一般地愛慕,還被比作男寵,說什麼擁有,思昙又不是什麼物件,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不知廉恥!”
“我侮辱思昙,不知廉恥?”季舒雲目光如炬,似要将左甯看透般,“難道甯弟就不是侮辱思昙,不知廉恥了?”
如今窗戶紙被捅破,左甯再想,自己對思昙的在意、想念、親近,不懂感情為何的恐慌疏遠。若思昙是女子,他便能毫無疑問地确定自己心悅思昙。可思昙偏偏是男子,又是他的義兄,所以他一直以來未敢正視自己的心意。
如今聽季舒雲這般發難,逼得左甯不得不正視。登時心内一驚,仔細一想,也是自己最不願面對的,自己與季舒雲似乎并未有什麼不同!抱着思昙的手臂頓時沉重了幾分。
“呵!”見左甯呆立的反應,季舒雲不由輕蔑出聲。“甯弟盡管做你的正人君子,我既是小人,又怎會如你所願,輕易放棄。”說完一甩袖便走了。
本是少年人,就算性格再如何沉穩,遇到關心的事怎會不亂。在原地呆立了許久,左甯低頭看了看懷裡滿面桃花的安谧面容,還是先回府再說罷。
将思昙輕輕放在床榻上,既已明白自己的心意,此時注視着思昙的心境已與之前大為不同。見思昙臉上酒意未消的桃色,以前從未見過思昙喝酒,也不知他喝醉了竟是這樣一幅惹人憐愛的面容,不由擡手輕撫了一下他的臉。揉了臉之後又覺得他的頭發甚是柔軟,又不由撫了撫額旁的頭發。
這時,思昙皺了下眉,左甯才覺越矩欲将手收回。但下一瞬,思昙卻一下握住了左甯的手,“永烨”思昙一邊不甚清楚地呢喃着這二字,一邊握着左甯的手在臉上輕輕蹭了蹭。
思昙平日醒着總是一副懼人千裡的模樣,沒想到睡着了卻是這般人畜無害。左甯很少見到思昙睡着的模樣,如今見他像隻小白兔一般撒着嬌,一半新奇一般又覺得甚是可愛。他每用自己的臉蹭一下左甯的手,左甯便覺得心間被羽毛輕輕劃了一下,癢癢的,還有種說不清的滋味,不由俯身親了親思昙的額頭。
“山有木兮木有枝。”左甯輕撫着思昙的臉頰随口念出了這句詩。他心悅思昙,可思昙是他的長兄,他倆又同為男子,他的心意于世間所不容。且先不說思昙對他心意如何,他身有惡疾,不知何時就會離開人世,單這點他就不配愛護思昙。他與思昙注定不能有結果,也不能有結果,這點他自認為看得很透徹。
在所有人都争先恐後将愛說出口的年紀,他好不容易弄明白自己的心意,卻選擇将愛意壓在心底。
半夜,酒意漸消,思昙從床上坐起。房間裡隻有他一人,回想白日經曆,他隐約記得自己醉了酒,季舒雲說了些他喜歡自己之類的話,最後怎麼回府的實在想不起來。
他揉了揉暈沉的頭,回想季舒雲的話,男子也可以喜歡男子嗎?疑惑之餘腦海裡閃過左甯的身影。也不知左甯今日有沒有好好吃藥,身體如何,便下床去了左甯的房間。
左甯的房間早剪了燭,思昙借着月光來到床邊,見床榻上的人呼吸均勻睡得十分安穩,便如同前幾夜那般悄悄在左甯床邊坐了下來。也不知何時,隻要左甯的面容一映入眼底,思昙便舍不得從左甯臉上移開目光。他安靜地注視着左甯,一坐又是一夜。
幾日後,内閣大學士季大人親自上了太師府給自家小女兒提親,說是想招思昙做上門女婿。季大人膝下有一兒一女,女兒如今年滿十六,棋琴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且樣貌品性在都城大家閨秀之中也是數一數二。雖是入贅,季大人與左太師乃世交,不管如何衡量,思昙能取季大人之女乃是錦上添花的好事。
左太師當然沒有丁點猶疑,不過答應之前要先征求思昙的意見。思昙當然不同意,他從未見過季大人之女,兒子倒是見過,卻嫌惡得不行。先不說從未謀面的二人成了親之後該怎樣面對彼此,若他真取了季大人之女,不每日都得與季舒雲朝夕相對,思昙光是想想就嫌棄得不行。正要開口拒絕,卻被左甯搶了先。
“不行!”左甯道,他知道這一定是季舒雲的詭計,沒想到他為了得到思昙竟會做到如此地步。若思昙真去了季府,那就成了他的妹夫,他難道要跟自己的妹妹搶思昙不成,如此荒謬之事就算思昙答應,他也一定要反對到底。“思昙不能取季大人之女。”
“為何?”左太師問道,思昙也同樣疑問。
對,為何?這是個問題,思昙取季大人之女隻有利,左甯找不出任何反對的理由,而真正的原因不能擺明面兒說。思來想去,答道:“因我此前有幸見過季婉兒一面,便打定主意今生非她不娶,求父親成全。”為了表明自己的決心,左甯說着鄭重其事地跪了下來。
聽左甯這麼一說,左太師吃驚之餘露出頗為難辦的神色,“這思昙”左太師看向思昙,見思昙一副被五雷轟頂般的神色便更加難上加難,“你且先起來。”怕左甯的傷,左太師隻好現将左甯扶起來。
左甯畢竟是自己的親子,且左甯自小身體不好,興趣也不多,好不容易有了喜歡之人,作為親生父母,總會有那麼些私心是希望自己兒子開心的,便又看向思昙,“思昙”
見左太師喚自己,思昙這才定了定心神從震驚與不知所措的情緒之中緩了過來,“若公子喜歡季大人之女,我又怎能奪人所愛。”思昙笑着道,但表情卻凄苦無比。他還是昙花時也似這般,明明整日陪着永烨的是自己,永烨卻隻當自己是株草,心裡想的念的卻是别人。而如今他終于不再是株草,左甯想的念的也是别人。
“謝長兄成全!”左甯道。左甯何嘗不苦,之前想着自己一輩子短暫,既然不能表達心意,便保持現狀陪伴思昙一天是一天。可這才過了幾日,又逼得他不得不跟思昙争搶别的女人。他這般當面打思昙耳光,思昙若不怨他還好,若要怨他,怕是以後與思昙正經說句話都難。他心裡苦啊,可迫于世間種種規則束縛,他不得自由便不能說出,隻能将苦往肚裡咽。
說出的話便不能收回,如今思昙沒意見,左太師與夫人便連續跑了七日季府。
讓思昙入贅本是季舒雲向季婉兒表明心迹與懇求之後,季婉兒念及兄長多年疼惜之情出手相幫。季大人再溺愛季婉兒,就算季婉兒如何一再非思昙不嫁,甚至一哭二鬧三上吊,如今季太師都拉下身段連續七日到府上相求,季大人不得不考慮左太師的面子。再說左甯到底是左太師親子,若季婉兒不提思昙,他也原本想與左太師攀這門親事,如今兜兜轉轉,隻是回到了原點。
兩家人商量了一個月,最後出現了兩個方案。左府要麼取,要麼不娶。季府要麼嫁,要麼不嫁。這全憑季婉兒一人決定。
季舒雲完全沒料到左甯為阻止他不惜搭上自己,不過就算他計低一籌讓季婉兒嫁與不嫁他都不吃虧。首先不嫁,季舒雲并沒有什麼損失,反倒是不知思昙心意又信誓旦旦非季婉兒不娶的左甯會讓思昙寒了心。再者嫁,思昙依舊寒心,兩人之間還多了季婉兒這道阻礙。這是在他倆未互通心意的基礎上會出現的結果,若在此期間左甯忍不住向思昙表明心意,兩人解除了誤會這也好辦,隻需将二人之事公之于衆,他們的處境隻會比現在更難,季舒雲以後的機會還是多得多。
如今擺在兩家的還是嫁與不嫁的問題,這主要看季婉兒,說實話,季婉兒之前見過左甯,對左甯的印象挺好。反倒是對思昙沒什麼印象,再者思昙又是兄長心頭所愛。她欲嫁哥哥結果弟弟出來橫刀奪愛已在都城傳得人盡皆知,如今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份上,以後若要再嫁怕是也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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