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天佑不知世上真有神仙他定是萬萬不會相信這等無稽之談,可此時神仙就在他身旁,還是他捧在手心裡都怕化了的心上人。若真有此等仙藥,他能求得也是好的。若求不得,他二人也很長時間沒出宮了,趁此機會陪着思昙遊曆風光也是人生一等一的樂事。
于是,這支求藥的隊伍便裝作商隊踏上了行程。
秦詩雅人前人後為難思昙,除了思昙氣得想殺人之外,天佑也十分惱怒,但奈何這個皇後是自己立的,他也隻能氣自己。
大熱天的見秦詩雅竟讓思昙扛着糖人趕路,他心下隻想廢後,可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也隻能心裡想想。
見秦詩雅還對思昙冷嘲熱諷,想起上一個嘲諷思昙身世的人,也就是那禦史大夫之子。先前也不知被思昙帶到了何處,找了好幾個月,最後竟真成了個勾欄院中一個隻會跪地求饒,給人舔鞋的娈童。
想來思昙也不是鬥不過秦詩雅的,不過不管鬥不鬥得過,就如堂堂一個大将軍不能扛着糖人招搖過市一樣,自然也不能陷入整日與一個婦人勾心鬥角的境地。他何曾不想改變這樣的局面,可一步錯步步錯,如今卻也毫無轉圜餘地了。見思昙似乎忍無可忍,天佑便伸手接過了那一樹糖人。
隻不過天佑向來是幫不了思昙的,最後那樹糖人還是扛在了思昙肩上。見思昙隻一隻手駕馬,一路上,天佑生怕思昙摔了,不住透過車簾看思昙。最後還是古小粟看透他的心思,忙駕馬去思昙身旁護着,他才稍微安下心來。
可到了晚上,他又得逢場作戲。待思昙一走,他再連忙遠離秦詩雅。
他何嘗不覺得自己這作為甚是好笑,奈何他做不到将思昙從心裡除去,也做不到向思昙表明心迹。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四十)
好在天佑總是幸運的。
他們在路經山谷之時被悍匪劫了道,眼看窮途末路,難逃一劫。這時,一支箭朝思昙射了過來。天佑的視線始終在思昙身上,自然也能第一時間發現那支箭,便想也沒想飛身擋了上去。
天佑中箭,思昙情急之下動用了仙法,那時天佑還有一絲清明尚存,若說此前天佑對思昙神仙的身份雲裡霧裡,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見思昙瞬間殺死所有人,便像是撥開了所有霧一般清明。内心的震動是有的,但卻沒多想思昙此舉有多不妥,心道他的思昙果真好厲害之後便暈了過去。
思昙見秦詩雅死死拽着他的衣角,以為是秦詩雅拽他當擋箭牌,便将天佑中箭的過錯都算在秦詩雅身上,活活吓死了秦詩雅。
思昙也以為當時隻有他與天佑二人活着出了山谷,可他怎麼也想不到的是,拽他擋箭的是古小粟,秦詩雅隻是驚恐之中無意抓住了他的衣角。而當思昙情急之下動用仙法時,古小粟也同時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山谷之中。
待思昙将天佑帶出山谷,古小粟才又現身,看了看滿地的殘肢斷臂,不由歎道:“唉,旁人也就算了,如今連我都殺,你當真是癡情又無情!”說着古小粟便成了古修霖。
替思昙收拾了谷中狼藉,古修霖便撤了在思昙動用仙法之前及時設下的結界,“若不是我不放心跟着,估計我此時怕是要去誅仙台救你了。”古修霖無奈搖了搖頭,接着閃身跟上了思昙二人。
思昙帶着天佑尋了一農家暫做療養,因古修霖減弱了箭的力量,天佑未傷到要害。又憑借思昙随身攜帶的仙藥,第二日一早天佑便醒了過來。
天佑本以為思昙無事,可一睜眼,就看見思昙臉色蒼白,似是受了傷,連忙将思昙查看了個遍,卻沒發現傷在何處。“你沒事吧?”天佑還是不放心地問道。
思昙見天佑醒來,便不得不面對自己濫殺無辜甚至害死秦詩雅一事。天佑心地純善又頗為喜歡秦詩雅,思昙便一心以為天佑會恨他。知天佑遲早會質問秦詩雅之事,便索性在天佑質問之前承認自己害死了秦詩雅。
當時情況有多緊急天佑是看在眼裡的,況且他對秦詩雅無情,此時回憶起來,他便也認為當時是秦詩雅想害思昙,就更加對秦詩雅的死沒有挂懷了。至于别人,思昙未向他提及,天佑也明白思昙故意隐瞞的難處。雖濫殺無辜是為不妥,但說到底,還是因他當時中箭所緻。事到如今,天佑已将過錯算在自己頭上,唯一存有的心思就是擔心思昙。可正當天佑想解釋,思昙卻以療傷為由去了隔壁房間。
思昙将房門一關便整日沒再踏出房門一步。天佑也不知思昙哪裡受了傷,見思昙房門緊閉似乎不太樂觀,他一個凡人也幫不上忙便也沒敢打擾。
從前思昙被箭射中心髒都能安然無恙,平日裡也沒見思昙受過傷,連傷風這樣的小病都沒有害過。想來思昙神仙之體,自然這次也能平安度過。可雖理應如此,天佑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且随着時間的流逝,他便越發不安起來。
他心急如焚地守了思昙整整兩日,待到第三日,他便再也等不下去,正打算破門而入之時,思昙卻因抵禦不了反噬噴出一口血來。
守在門外的天佑自然聽到房間裡的動靜,想來思昙定是受傷很重,便忍不住問道:“思昙,你受傷了?開門讓我看看你!”
思昙此時内耗過重,情況有多糟糕他自己知道,自然是不想讓天佑看見他虛弱的樣子,便一再借口甚至還說出自裁謝罪等說辭想将天佑擋在門外。
天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思昙受一丁點傷害。如今思昙諸多借口,明顯就是不讓天佑見他,這讓天佑怎放心不見,便索性破門而入。結果,卻看見思昙面色蒼白,嘴角帶血,極其虛弱的樣子。
思昙這樣子他此生見過一次,那時天佑以為他們會天人相隔,如今再見思昙的虛弱,那時的情感一股腦兒地向天佑襲來。登時便覺心痛不已,又是自責又是無措。本想問思昙傷在哪裡,結果他還沒問,思昙便暈死了過去。
天佑好歹也是習武之人,會些探脈查傷的手段,便立即查探了思昙的脈象和鼻息,竟是若有若無,氣若遊絲,如同将死之人。天佑也不知該怎麼去給一個仙療傷,何況還不知思昙傷在哪兒,便試着忙給思昙輸内力。可就算輸在多,也仿佛石沉大海沒絲毫用處。
天界戒律森嚴,為以儆效尤,對于私下凡間且亂凡人命數的仙從來都不會手軟。故思昙這反噬是比平常内傷的反噬是要痛苦上倍的,如若不然,思昙也不會再也醒不過來。可就算思昙已經昏死,橫沖直撞的修為從仙元襲向全身經脈所帶來的經脈寸斷之痛他還是能加倍感受得到,以至于承受之力達到極限之時便忍不住吐血,而每一百年所造成的仙元震蕩都是他的承受極限。
故思昙有多痛苦,天佑都能清明地看在眼裡,印在心裡。他急的不得了也心疼的不得了,可請了好幾個大夫都隻會搖頭歎氣,天佑最後隻能眼睜睜地看着思昙受苦而無計可施。
古修霖始終在一旁看戲一般地關注着天佑二人,最後見天佑神情似乎快要崩潰,古修霖才恨鐵不成鋼地道:“早幹嘛去了!再幫你一把,看你還穩不穩得住!”于是施了一小法術,天佑便趴在床邊睡了過去。
古修霖先封住了思昙的仙元避免思昙修為散盡被打回原形,接着看向天佑用指尖在天佑眉心輕輕一點。
天佑已幾天幾夜未合眼,這一睡當真是睡得深沉恍若已睡到了下一世并掉入了下一世的夢境之中。在夢中,天佑看見了左甯也就是他前世的一生。左甯的一生與天佑至今為止的作為極其相似,猶豫不決,瞻前顧後,思慮過度,可謂是一步錯步步錯。明明深愛着思昙,可到死才幡然醒悟,卻再也來不及了。
天佑看着那掉落在地随風消逝的海棠花瓣,若他再如此錯下去,怕他與思昙最後依舊是這般令他悔不當初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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