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遙看不懂我,我也不懂沈遙:“遙主子,若我是你,既下了狠心殺他,合該在袖箭上塗最猛烈的毒,要是抹了毒,周溫活不過昨夜。”
沈遙聽我這樣說,慘然大笑:“可惜,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
那一夜,沈遙被賜了一道白绫,死在了西山的行宮,沈遙死後,她的話反複萦繞在我的心頭,仿佛在提醒我錯過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沈遙死後,她的貼身宮女靈芝在行宮行刺周溫,被周溫的侍衛抓了個現行。我敬佩她一個小小的宮女竟然有這麼大的勇氣。
可靈芝在我耳邊說出口的話,卻讓我膽戰心驚。
“娘娘以為,我家主子,是為何而死的?娘娘一定想不到,我家老爺出事以後,主子去求皇帝開恩,他提了什麼條件?周溫這個狗皇帝,從來不把人當人看,恩愛一場,到頭來,隻要主子去做他讨好新歡的工具!如今,你也不必得意,等你失寵了,你也會這麼一天的。”
靈芝的話,隻言片語,可我已經大抵能猜出事情的全貌,沈将軍出事後,沈遙去求周溫開恩,由于當初沈将軍叛變有周溫的授意,這件事放到台面上反而說不清楚,為此,周溫答應沈遙,暗中留沈将軍一家的性命,明面上,卻要沈遙行刺。
一旦行刺,沈遙必死無疑,沈家罪臣之後,世世代代再也掀不起風浪。
想到這裡,我終于明白,沈遙臨死前聽到我質問她為何沒有抹毒時,慘然的笑意,可惜,我不是她,她也不是我,如果我們能交換立場,此時此刻,周溫必死。
離開西山行宮前一夜,周溫帶我去山間賞月,看到他沉浸在愛情裡的樣子,我便想到了來西山前,我中了沈遙的算計,前去求周溫。
那時,他也是甜甜的笑着,十分的享受。如今想想,當初周溫一定是和沈遙商量好了,騙我和他有了洗梧宮訴衷情的一晚。這一刻,我突然覺得周溫是個很可憐的人,他這一輩子,想得到什麼,永遠靠着一個又一個手段,這樣的人,大抵永遠也無法明白,情愛裡,是用不得手段的。
真正的愛,是要靠真心去觸碰的,哪怕撞得遍體鱗傷,哪怕一腔真情換不回同樣的愛,也會不悔初心。
這一點,周溫永遠也不能做到。
然而可笑的是,現實裡,往往周溫這樣的人,才能做情場上的赢家,我一腔真心,換不回他的真心,可周溫幾次娴熟的手段,卻接連騙我入局。
我想,我到底還是輸給了周溫。既知道不是他的對手,我便不能再在他身邊耽擱了。
賞月時,周溫含情脈脈與我對視,我突然勾住了周溫的脖頸,吻上了他的薄唇,一旁侍衛見狀,紛紛紅着臉退到了遠處。
周溫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許久未得佳人投懷送抱,朕受寵若驚。”
我伸手探入他的衣襟,一寸寸的撫摸着他受傷的胸口:“這是陛下應得的,如此絞盡腦汁的算計,一個吻又值什麼。”
周溫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我已經将手中的毒塗在了他的傷口,刹那間,徹骨的絞痛将周溫吞沒。
“沈遙想做而未做的事情,鈴铛今天替她做了”我看着他,語氣平靜。
周溫或許疼昏了腦袋,下意識竟然忘了呼救,隻死死的看着我,問我:“為什麼?”
我笑了笑:“或許,因為鈴铛是一個自私涼薄的人,我全心全意愛一個人,便要他全心全意愛我,如若不能,這份愛不要也罷。”
周溫滿面痛色:“朕如此對你,難道還不夠嗎?”
我戲谑地看着他:“陛下用情愛诳着我,讓我一輩子困在紫禁城,這算哪門子的愛?鈴铛要走了,咱們後會無期!”
我擡起身離開,周溫死死抓住了我的腳踝,我此生沒看過他如此卑微痛苦的樣子,他的眼淚混着嘴角的鮮血大滴大滴地落下來,發出的聲音也聲嘶力竭:“從來沒人教過朕該如何去愛一個人……你走了,朕最後一點柔軟也就沒有了……”
我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可他抓得那樣死,我氣得笑了:“陛下會成為什麼樣的人,和我有什麼關系?松手!”
周溫的眼淚漸漸止不住,委屈得像一個孩子,我看不得他這副模樣,情急之下便拿出了匕首,紮在了他的手掌之上。
周溫大概疼昏了過去,手指終于一根根松開了,我趁着夜色潛入了林中,隻一日一夜,便永遠地離開了那座讓我心煩意亂的紫禁城。
再度聽到周溫的消息,是三個月後的事情,我已經逃出了邊境,在吐蕃的小城裡安家,在茶寮裡,我聽人說,這些日子中原的皇帝大病了一場,病好後一反常态開始擴充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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