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綏被反将一軍,不吱聲了。她這會也沒了玩射擊的興緻,懶洋洋地窩回他懷裡:“困了。”傅征看她揉了揉眼睛,倦極的模樣,猜她昨晚就沒睡好,“我送你回去。”——教練被叫回來清點子彈數量,點完還剩一大把,他笑得頗不懷好意:“雄風不振雄風不振啊,以前在訓練場的時候,連射數槍,槍槍靶心。”燕綏咳了聲,澄清:“這些都是我打的。”教練:“……”傅征微微挑眉,故作謙虛:“獻醜了。”教練:你夠了!——燕綏一吹風,一上車,又精神了不少,眼看着身後的教練在後視鏡裡模糊成一點,問傅征:“剛才那位是誰?”傅征沒敷衍,也沒詳細說:“以前的戰友,并肩作戰過。”軍人有份感情叫戰友,能藏在山河間,也能分散落在天南地北。她想起南海事件時,曾看到微博、朋友圈裡,或退伍或轉業的士兵紛紛轉發“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或曬出自己的軍官證“随時等待祖國召喚”。那種熾烈的感情,時隔三年依舊深入人心。傅征把人送到,看她懶洋洋地解了安全帶下車,一雙眼微帶了幾分亮意,等站到車外,她雙手交疊杵在打開的車窗上,隔了半個車廂的距離,朝他眨眼睛:“傅長官,好夢。”臨走撩一下,撩完也不管車裡的男人是何心情,她松手就走。戀愛這東西,解乏。傅征看着她進了電梯,又退出小半步,朝他揮揮手,另一隻手按着手機似在打字。等她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間,傅征的手機震了震,進來一條短信。燕綏:“還沒和你待夠。”手機又一震。“臨别吻也沒有,我都給你機會了。”傅征擡眼,看了眼依舊黑洞洞的二十七層。她還在電梯裡。——燕綏要是有心給他出招,嘴皮子上的功夫他未必能赢。别看這幾回交鋒,他都占了便宜,不過是她不敢正面和他杠。傅征行動力強,燕綏故意撩撥,還想全身而退?沒門。所以有些話,不保持個安全距離,她還真沒膽當面說。她唇邊噙着抹笑,笑眯眯的從電梯裡邁出來,解鎖開門進屋。邊脫下外套邊補上最後一句:“上來坐坐?給你泡杯巫山茶。”傅征看着亮了燈的二十七層,銜了根煙,沒點,回撥了個電話。燕綏正往浴缸放水,素白纖細的手指試了試水溫,接起電話先問:“我剪短發好不好看?”傅征不太能想象她短發的樣子,不過通常女人問這個問題,不用真的考慮是否好看,她要聽的隻有一句:“你什麼樣不好看?”燕綏想了想,覺得也對:“那我明天去剪個短發,那些電視劇裡黑化、複仇都要變個裝。清一色短發,濃眼線,烈焰紅唇。”她故意把話題扯遠,傅征不上當,他擡腕看了眼時間,似笑非笑問:“剛不是還要請我上樓坐坐,泡茶給我喝?”燕綏還沒說話,傅征已經又接上了一句:“你要是覺得遺憾,現在下來還來得及,我還沒走。”水注了小半缸,溫熱的水流漫過燕綏的腳踝,她從旁邊的置物櫃上取了精油,手腕輕抖,滴了幾滴:“謝謝你啊。”沒頭沒尾的一句道謝,傅征握着手機不語。——燕綏覺得傅征真的挺了解她的,那種了解不像郎其琛那樣用浮于表面的餐桌文化表達,他的細膩潤物細無聲,是從眼神到行動都讓她覺得身心放松。她骨子裡其實有毀滅的欲望,相比較尋常女孩約會喜歡去的電影院,遊樂場,她更喜歡射擊館——解壓,破壞,聚精會神。他知道她積攢着壓力,知道她的不易,别說對她沒任何要求,甚至從在一起到現在,步步都在讓她适應節奏。她太知道他們兩個完全天壤之别的職業要在一起有多困難,她忙碌,重壓,擔負着成千上萬口人的生計。他則随時應召祖國的召喚,奉獻萬寸山河。也隻有兩個肩上擔子都這麼沉的人才知道,愛一天少一天。她忽然就有種撥開迷霧的通透感,那些庸擾她多日的,或不安或陰郁的負面情緒在漸漸擴散至空氣裡的精油香氣裡逐漸瓦解。“客氣了。”傅征咬着煙,笑起來:“小燕總,這些前期投資以後是要你還的。”燕綏還是頭一次聽他叫自己“小燕總”,他故意咬着音,那低沉的語氣繞耳,像是在暗示什麼一般。她踢了踢浴缸裡的洗澡水,言笑晏晏:“我還怕還嗎?”——燕綏勉強算是樂觀派,事情想開了,在她這就沒什麼大不了。好好睡了一覺,隔天精神飽滿地去公司上班。相比她的精神抖擻,辛芽顯得要憔悴些,她拿着平闆,先按慣例向燕綏彙報今日行程。話落,指了指相鄰不遠的副總辦公室:“大燕總一大早來了。”燕綏比她淡定多了:“正好,等會常會叫他先過來聽,上手工作這事不急。”她本就存了趁機讓燕戬來看看公司發展,做個簡易彙報的念頭。他這會代替燕沉上任公司副總,還幫她省了特意做一份報表的功夫。“還有就是有關孫副總的事。”辛芽指了指她的手機:“錄音我剛發給你。”燕綏茫然:“什麼錄音?”辛芽覺得還是自己口頭叙述一遍更好,她撓了撓發尾,說:“我昨天下班後問孫副總要了住址殺上門去了。”她還是知道事情輕重緩急的,這事有關她的清白自然不能拖太久。燕綏沒怎麼跟孫副總打過交道,隻知道燕戬在任時對她挺倚重,這才在有替換燕沉念頭時讓辛芽去聯絡聯絡,先搭上線這回事。不過,她原本給辛芽的時間是一星期……區區一天,就搞定了?辛芽顯然也看出了燕綏的懷疑,摸了摸鼻尖,微微臉紅:“我一哭二鬧三上吊來着。”雖然燕綏平時都叫她傻白甜,但真需要她用腦子的時候,她不會拎不清。“也不是我一個人去的,我讓我媽陪我去的。”她想找人要交代,帶個長輩再好不過了。“我就半真半假的把事給她說了一遍,說你勃然大怒要解雇我,不止解雇還要起訴,讓我承擔公司損失。”這事辛芽的确是委屈,昨天上門後都不用怎麼演,真情流露哭得眼睛都腫了:“孫副總和燕副總一直有往來,她先生開了一家小公司,初期燕副總沒少幫忙。所以我剛聯系她,她就嗅着味告訴燕副總了。”“也是我不好,太貿貿然了,我應該先跟同行了解下的。”南辰的商圈也就這麼點大,這些年她也積攢了不少人脈資源,但凡謹慎點,投石問路。孫副總這事雖然和她沒有直接關系,間接總是有的,她也不敢完全撇清自己,這會就跟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着頭,等訓。燕綏沒作聲。一方面理智告訴她,把這事交給辛芽辦是她的一個疏忽,她自己該背主要責任。一方面的确是辛芽不夠謹慎,犯了錯。但和當初推測的背叛罪名相比,這個錯小得她完全可以不計較。她不說話,辛芽更忐忑了,她忍着肝疼,說:“年終獎已經扣了……不然你扣我整年工資?”燕綏瞥了她一眼:“全年工資扣完,你喝西北風?”辛芽扭捏着:“我媽擰着我耳朵罵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扣我工資也完全是我活該。”燕綏看她紅着眼睛一副又要哭的樣子,兇她:“還有臉哭!”辛芽吸了吸鼻子,立刻憋住。燕綏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到了郎其琛。他年幼時還挺熊,大院裡一起長大的小孩都受過他的欺負,唯獨在燕綏這個姑姑面前,他不敢。可最初時候,郎其琛也沒這麼聽她話。燕綏的記憶中有過一段和現在差不多的場景,辛芽就像幼年時期的郎其琛,被她一兇,眼淚鼻涕全部吸回去,呆萌萌得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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