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車開上一條臨近學校的小路,一個略微狼狽身影進入視線,才終于有了一絲溫度。“張叔,停一下車。”甯枝在雨中行走。她渾身上下都濕透了,徒勞地抱緊書包,想靠身體擋住雨水。仔細看就會發現,校裙幾乎黏在了大腿上——比上身浸透太多,明顯不是天氣的原因。她很冷,也很餓,隻想快點回家洗個熱水澡。傍晚放學後,甯枝被人惡意鎖在了廁所裡,在隔間裡被潑了一整盆的冷水,肆意謾罵了幾句後,作俑者們揚長而去。等打掃衛生的阿姨把人放出來的時候,她已經瑟瑟發抖了很久。——幸好下雨了,還好傘被折斷了,不會有人察覺到衣服的異狀。盡管抱緊了書包,雨水卻怎麼也防不住,順着背包的皮面淌下。衣服打濕了還好,皮包的表皮發漲後很難護理,得盡早回去。甯枝抹去眼睛附近滾燙的水漬,準備走到公交車站乘車回家。這時,有人從後面喊道:“喂,前面的。”有些耳熟的聲音,這麼低沉的女音很少見,今天白天她就遇到過一次,那一次很幸運,她沒有收到多少欺負。但一個人不可能在同一天幸運兩次。甯枝低頭繼續走。直到有人抓住了她的肩膀,迫使她停住了腳步。不敢置信地轉頭。一個女生冷淡地站在面前,和她一樣的校服。“你别是淋傻了吧,怎麼喊都不吭聲。”作者有話要說:給慕斯多少優勢,就虐多少。很公平。食物甯枝覺得她在做夢,像雲端漫步一樣輕飄飄的,沒有一點實感。小時候喜歡的棉花糖也是這樣,咬下去有絲絲甜味,就像吃了蜜一樣,摸起來柔軟蓬松,卻進嘴就融化了,沒有“吃”的感覺。現在是另一種棉花糖。進了附近的便利店買東西,然後上了一輛緩緩靠近的豪車——無論設計感還是氣勢都明晃晃在炫耀身價幾何的豪華轎車,在黑夜中猶如一頭漂亮的黑豹,桀骜不羁。她曾經和朋友路過學校的停車場,瞻仰過一排排讓普通人望而生畏的人民币,陽光下的車列閃爍着迷離的光,晃得人睜不開眼。每次見到,越發因為富裕層次對比下的渺小感到無力,就像可望不可及的夢。現在比一條落水狗好不到哪兒去的自己不僅坐了上去,身上的水弄濕了幹淨的後座,鞋底還踩髒了腳墊,幹淨利落毀掉了車内的品相。甯枝膽戰心驚。水漬浸透了後座精緻的皮表,仿佛一群唱着歌的人民币在與她揮手道别。光是手觸碰到的質感,都讓她不敢細想。不知道能不能洗幹淨……甯枝局促不安地扭動,然後被人拍了後腦勺。“扭什麼扭,把頭上的水擦幹淨。”下一秒,臉撞上了一塊沒有味道的柔軟毛巾。略嫌棄的女低音在很近的地方響起,又似乎在遙遠的彼端,聽不真切。甯枝下意識聽從,乖巧地動手擦拭頭上的水,腦内一片混亂。這是新型綁架嗎,接下來會碰瓷要清潔費?她迷迷糊糊地思考。然而沒有想象中獰笑的黑道男人沖上來向她索錢,車内流淌着溫暖舒适的風,将一切寒冷擋在了外面。旁邊的人接過前方司機遞來的毯子,粗魯地罩住了她。廉慕斯皺眉:“手腳麻利點,打哆嗦還發呆。”甯枝聞到了毯子上太陽的味道,原本低落的内心都潤得溫熱起來。她拂拭衣服潮濕的地方,身上的寒意在暖氣中一點點扯開,揉進了熱氣中。實在是太溫暖了,溫暖到鼻子莫名發酸。甯枝垂着腦袋吸鼻子,眼淚大顆大顆從指縫間滾落。“剛才在雨裡面走,我以為你要成仙了,原來知道委屈。”委屈?甯枝抽着鼻子,眼前模糊不清。這幾天她有檢視過之前是否招惹了别人,引起了她們的不快。她有在反省,可是也越來越難以應對頻繁的欺淩。家裡因為供自己讀書已經沒有了餘錢,為了不讓父母擔心,無論是莫須有的謠言還是撕作業,她都默默忍受了。沒關系的,其他人袖手旁觀很正常,她聽說過這些人曾經的所作所為,不也沒有去幫助别人嗎。隻要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但是……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有這麼多淚水,吧嗒吧嗒往下掉,怎麼也止不住。廉慕斯的眼神在看傻子,不過見多了大風大浪,若無其事打破了氣氛:“你家住哪兒?”“啊,”甯枝慌忙擦了擦眼角,“我自己回去就……”假笑了一聲,尾音上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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