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甄士隐頓悟之後,後面的内容都是作者們以旁觀者角度,帶領讀者對明朝滅亡的一次複盤。
從第二回開始,就按具體的事一件一件的寫了,其中賈雨村第一次被罷官,寫的就是袁崇煥天啟年間,甯遠之戰後被罷官一事。
原來,雨村因那年士隐贈銀之後,他于十六日便起身入都。
至大比之期,不料他十分得意,已會了進士,選入外班,今已升了本府知府。
雖才幹優長,未免有些貪酷之弊,且又恃才侮上,那些官員皆側目而視。【甲戌側批:此亦奸雄必有之理。】
不上一年,便被上司尋了個空隙,作成一本,參他“生情狡猾,擅纂禮儀,且沽清正之名,而暗結虎狼之屬,緻使地方多事,民命不堪”【甲戌側批:此亦奸雄必有之事。】等語。
龍顔大怒,即批革職。該部文書一到,本府官員無不喜悅。那雨村心中雖十分慚恨,卻面上全無一點怨色,仍是嘻笑自若。【甲戌側批:此亦奸雄必有之态。】
交代過公事,将曆年做官積的些資本并家小人屬送至原籍,安排妥協,【甲戌側批:先雲“根基已盡”,故今用此四字,細甚!】卻是自己擔風袖月,遊覽天下勝迹。【甲戌側批:已伏下至金陵一節矣。】
看完這一段,我們來詳細解一下:
先說他“至大比之期,不料他十分得意,已會了進士,選入外班,今已升了本府知府。”
大比之期自然指的是在與後金的戰事當中,誰的表現好,他十分得意,因為他打了勝仗。
天啟六年正月,努爾哈赤率領大軍西渡遼河,二十三日,後金軍抵達甯遠。
袁崇煥得知後,随即寫下血書,與副将左輔、朱梅,參将祖大壽,守備何可綱等将士盟誓,以死守城。并拉來了增援部隊滿桂部八千多人。
袁崇煥一面堅壁清野,一面讓同知程維楧盤查奸細,通判金啟倧守護糧草,并傳檄給前屯守将趙率教、山海守将楊麒,如果有将士逃到這裡,可将其全部斬殺。
努爾哈赤先是讓人勸袁崇煥投降,但遭到袁崇煥的拒絕。
于是努爾哈赤舉大軍進攻甯遠城,并讓士兵舉着盾牌攻鑿城牆。而袁崇煥讓羅立等人指揮西洋巨炮,炮轟後金軍,後金軍頂着巨炮連續攻城兩天,無力破城,努爾哈赤于是下令退軍。
但名将金啟倧卻因為點火炮時引起自燃而死。甯遠保衛戰勝利後,明廷舉朝歡喜,升袁崇煥為右佥都禦史。
甯遠之戰時,後金軍還大肆攻略覺華島,殺死參将金冠及軍民數萬人,而袁崇煥無力救援覺華。甯遠大捷後,經略高第及楊麟因為不發援軍被罷官,明廷以王之臣和趙率教将其替代。
天啟六年三月,明廷重新設立遼東巡撫,并以袁崇煥擔任。
但是下一句就寫到了賈雨村被罷官,原文說他“雖才幹優長,未免有些貪酷之弊,且又恃才侮上,那些官員皆側目而視。”
看看這罷官的原因,有些貪酷之弊,貪是貪婪,好理解,貪酷是什麼意思呢?
酷的基礎釋義是:殘忍,暴虐。
加上他又“恃才侮上”,恃才就是倚仗自己有些才能,侮的意思是:輕慢,怠慢。
這些原因總結起來就是他貪功,這裡的貪應該不是指貪污,所以他對下暴虐殘忍,又怠慢上級。
看一下這些事的曆史原型:王在晉非常倚重袁崇煥,上言提拔袁崇煥為甯前兵備佥事。
但是袁崇煥覺得王在晉沒有長遠戰略目标,所以并不是事事都遵從王在晉。王在晉在八裡鋪修築城牆,袁崇煥認為此舉不是很好禦敵策略,但他争辯不過,于是奏書給首輔葉向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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