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陪明笑,看着窗外,悠悠的道:“不是為了忘掉她而醉,隻是想緩解失去她的痛苦。怎麼可能忘掉呢?即使可以,也不願意忘掉。”蘇曉在身邊的點點滴滴,都是他最快樂的回憶,他怎麼願意忘掉?
薛羽軒也笑,“本來想要用你的痛苦來證明自己并不那麼悲哀,卻原來,你竟樂在其中?”……
“你不也樂在其中嗎?”張陪明舉起酒杯敬他。他并不是來買醉的,他隻是需要一個和他有着同樣樂趣的人,分享其中滋味。
薛羽軒聽這話來的爽快,一口幹了杯中物。張陪明也幹了,心裡無比的暢快。
“我故意不讓你見到她的!”薛羽軒坦言自己的行徑。“不想你看到了更痛苦,也不想我姐背負歉疚。”
張陪明沒想到他會說這個,不過正如他所料的,他是個光明磊落的人。
“我知道。”他淡淡的道。
“可你還是跟過來了,這樣豈不是令自己更難受嗎?”他今天看到袁姗姗就開始難受。
“不會,情緒适當的釋放一下,沒什麼不好,反而讓我很快樂。我并沒有打算打擾她。如果我像你一樣一直壓制自己的情緒,就會像你今天一樣失控。”他驚慌失措的從餐廳出來的樣子,被他盡收眼底。
被人戳中痛處,薛羽軒一臉的落寞。他又一口幹了杯裡的酒,張陪明笑着幫他斟上。
“也許你是對的,至少你一直做的很好,你的行為從未給我姐帶來過困擾。可是我,卻差點讓大家難堪。”薛羽軒變得沮喪,但沒有繼續猛喝,他似乎在等着張陪明為他解惑。
張陪明怎麼會不懂他此時的心情,卻又愛莫能助。這種心理曆程,也隻有經曆過的人才能懂得,他今天找他喝酒,就是要找懂他的人說話。
“你也可以做的很好。不用刻意去回避自己的感情,你不是聖人。但你不要去抹殺她的快樂,如果能給她快樂的不是你,那你就站在遠處,祝福她。”除了告訴他自己現在的想法,他也沒有辦法給他任何指導。
“還沒有得到,我就已經失去了!”薛羽軒苦笑一聲,“我連給她快樂的機會都不會有!真他|娘的——難受!”薛羽軒皺着眉,終于承認自己的痛苦。
張陪明舉起杯,“我陪你!”
“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薛羽軒仰起頭,讓那醉人的美酒去澆滅心裡的苦悶。
兩人從理智清醒直喝到糊裡糊塗。張陪明的話是對的,酒确實能緩解一時的難受。兩人都沒怎麼醉,心裡卻都舒暢多了。
薛羽軒醒來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張陪明家。但不可思議的是,廚房傳來陣陣香味。他記得他家裡沒有其他人,也許是鐘點工?
他狐疑的從沙發上爬起來,望向開放式的廚房。張培明正有模有樣的在那裡忙活着。
見他起來,他笑着招呼他準備吃午飯。
“周末沒事的時候,我就折騰一頓吃的給自己,真的比外面的更有滋味。”張培明已将兩個大碗端到餐桌。
薛羽軒從洗手間出來,才看到兩碗賣相挺不錯的番茄牛肉面。
“你無可救藥了!我姐下的毒已經滲透到你的每個細胞,你就打算這樣飲鸩止渴?”薛羽軒嘗了一口面,居然比蘇曉做的好吃多了。
張培明滿足的吃着面,一臉的無所謂。“我樂在其中。”
薛羽軒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他:“總有一天,你會看到我姐和她喜歡的人在一起,你還可以這麼冷靜嗎?”
張培明愣住,眼神變得痛苦。但隻是一瞬間,他便恢複了常态。
過了很久,他才回答:“也許我無法保持冷靜,但我一定會保持對她的尊重和愛護。”
“要是想找人喝酒,給電話我。”薛羽軒真誠的看他一眼,繼續吃面。“你的面做的太好吃了,我姐做不出來這個水準。”
張培明輕笑出聲,仿佛看到了蘇曉手忙腳亂的樣子。“呵呵,她缺一味調料。”
雖然薛羽軒不懂他的話,卻很願意看到他開心的樣子。
手機上有幾個未讀信息,都是蘇曉發的。原來蘇爸爸下周就要離開廣市回老家。他特地邀請他和蘇曉一起去吃飯。
給蘇曉回了個電話,約定周日過去。他便來到購物中心,為蘇爸爸挑選羽絨服,他特别喜歡蘇爸爸,恨不得将對父親的感情都傾注在他身上。
廣市的冬天并不冷,來挑羽絨服的,大都是打算回老家過年時,給父母帶禮物的年輕人。他們笑容滿面的為營業員解說着自己父母的身高體重,以便選對尺寸。
薛羽軒挑中了一件黑色的羽絨服,告訴營業員他要的尺寸。
營業員拿出來後,他仍然手裡拿着一件在那裡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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