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主聽臣下一句話,禁軍根本就是無用之軍。而這兩個人親身上過戰場,親手殺人,是不同的!還有……”拓跋山月猶疑了一刻,不再說下去。
姬野雙手的刀插進同一個軍士的小腹裡,那個軍士垂死之際卻有一股拼命的勇氣,雙手緊緊地攥住了兩柄刀,不讓姬野拔出。
姬野低頭,看見他肩甲上烙印着一隻蝙蝠,這是一個隐藏在禁軍中的鬼蝠。背後有金屬破風聲傳來,他不必回頭也知道有人趁機偷襲。他雙手緊握刀柄,雙臂左右一振,脆薄的長刀從中間斷裂。姬野一腳甩脫馬镫,踢翻了那個鬼蝠的屍體,雙手斷刀左右橫切出去,劃開了兩側各一個禁軍的喉嚨。血光中他一手從馬鞍上拔出一柄新的長刀,翻身直刺,把一個跳起從半空撲下的鬼蝠貫胸穿透。困在人群裡,戰馬已經完全沒有用處了,姬野一按馬鞍,蹲在馬背上,長刀橫掃一圈逼退了身邊的人,而後猛地躍起,落地劈斬,劈斷了一名禁軍的琵琶骨,把他的上半身幾乎劈成兩半。這是嬴無翳的霸刀,姬野放手把嵌在禁軍身體裡的長刀抛棄,左手抓下馬鞍格住了一支斜刺過來的長槍,右手再拔一柄長刀。
他預計到了這樣的情況,沒有把馬鞍束在馬背上,隻是虛壓着,這時候巨大的馬鞍覆蓋了他左半身,他右手長刀壓住了另一側。
“阿蘇勒!站起來啊!站起來!”他在人牆的縫隙中看見呂歸塵依舊被行刑的軍士壓在木枕上,心裡焦急,嘶啞地吼叫起來,“站起來啊!我們殺出去!”
“姬野!走啊!快走!沒用的!你瘋了麼?”呂歸塵也是嘶啞地吼着回應。
“廢話!都是廢話!怎麼能走呢?”姬野一記膝擊,把靠近他的禁軍下巴磕落了,那人的佩刀也斬在了他的腰間,幸好不是很深的傷口,他跟着一腳踩在那人的胸口上,聽到腳下胸骨開裂的聲音。
他把手中的長刀擲出,長刀飛旋着紮在呂歸塵面前不遠處:“拔刀啊傻子!拔刀啊!”
他再拔一柄長刀,高舉起手給呂歸塵看自己腰間的傷口:“你再不拔刀,我就死了!”
背後傳來了燙傷一樣的劇痛,他跌跌撞撞地向前奔了幾步,右手收回背後用手背一蹭,滿是淋漓的鮮血。得手的還是一名鬼蝠,姬野知道息衍訓練的這支斥候部隊散布在整個禁軍中,可他也不知道确切有多少人。鬼蝠手裡隻有一柄短匕首,正猶疑着是否該撲上去再補一刀,姬野穿着騎軍的鲮甲,他不知道那一刀割破甲胄留下了多深的傷痕。這是他的最後一個念頭,姬野一揚手,把整柄長刀抛擲出去,從鬼蝠的腦袋正中劈斬進去。
那記投擲耗掉了姬野全部的力氣,他一時呼吸接不上,跌跌撞撞地退了兩步,還要再拔刀。這一次他沒有機會了,兩個禁軍鑽了這個空隙,左右撲上來抱住他的雙腿。他和禁軍們一起摔倒,落地的一瞬間,他拔出胸口的青鲨紮在其中一人的後頸裡,猛地發力,把一尺長的刀刃整個推了進去。更多的人撲了上來,他們已經得手了,也不再用刀。百裡景洪下令活捉,他們每個人都隻是撲上去按住這隻野獸,像是幾十個人扭翻一頭發怒的犀牛。
灰塵起落,呂歸塵模模糊糊地看見姬野有時甩開幾個人,可立刻又被壓了回去。禁軍擋住了他的視線,他隻能偶爾看見姬野的手從人堆裡探出來一瞬,血紅的手用力拍打地面。呂歸塵覺得自己像是要被撕裂了,他的胸膛裡有兩個搏動,不同的頻率,像是兩個人在裡面揮舞鼓槌瘋狂敲擊。很多年不這樣了,這是他幼年時發病的征兆,有一種從内而外的力量,要把他撕成兩半。
“阿蘇勒!阿蘇勒!”姬野被無數隻手抓住了每一處關節,完全動不了了,隻能嘶啞地大吼,“不要死啊!羽然會想你的,羽然……她會想你的啊!”
他用盡全力咬在一個禁軍的胳膊上,那個禁軍痛叫了一聲,松開了姬野的右手。唯一的一個空隙,姬野從甲帶的縫隙裡扯出那頁信紙,狠狠地把它抛向了呂歸塵。
瞬間,他就被禁軍再次淹沒。
沒有人去管行刑台這邊,呂歸塵看見那頁信紙飄飄悠悠地随風而來,最後來到他面前,攤平在地上,上面燒了一個洞。那封信說:“姬野、阿蘇勒:
對不起,我要走了。故鄉的使者來了,我知道他總會來的。我從來沒給你們說我是誰,我想你們也不想知道。我知道有一天我要回甯州,可是我不知道是哪一天。然後這天忽然就來了。
我沒有跟你們說,是因為我不想告别。我記得我來的時候誰也沒告訴,隻是和爺爺一起騎了一匹馬,走了很遠的路,就到了。有一天我還會這樣回來的,和爺爺一起騎一匹馬,就這麼就回來了。
我會在很遠的地方想你們的,可是我不想老是想你們,所以我很快就會回來。”
然後風帶着信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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