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很快就傳來腳步聲,樊快雪看了遲蕊一眼,為了不使人誤會,他主動伸手拉開了門,是遲蕊的助理。
助理微微喘着氣,先看了樊快雪一眼,又去看遲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樊快雪把煙掐滅,側身從助理旁邊走過:“我先過去了。”
助理應一聲,眼睛看着遲蕊,片刻後才說:“你抽煙會頭疼的,要不再抽一口,就别抽了?”
遲蕊巴掌大的小臉前面籠着煙霧,走廊裡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她仿佛沒有聽見助理的話,一口接着一口,把煙霧全部吸進肺裡轉一圈才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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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夢,天剛蒙蒙亮,戚白就自然醒了,睡了一夜,被子裡總算有了點熱度,他看看時間還早,剛想再眯一會兒,外面響起了腳步聲,戚麗麗在門上敲了兩下,問道:“哥,醒了沒有?”
戚白掀開被子坐起身:“醒了。”
戚麗麗:“那你起來洗把臉,咱們就走吧。”
看來她也不想在家裡多待,戚白應一聲,下床系鞋帶。
五六點鐘的村莊還沒有徹底清醒,隻有零星幾戶起得早的人家煙囪裡冒着煙,那是在燒早飯,戚白看到那些白煙,有一種久違的熟悉感覺,他小學的學校在隔壁村,三年級開始就有早自習了,吳芳肯定是不會早起給他做飯的,所以他早自習回來要鑽進廚房燒一家人的早飯,要麼玉米粥,要麼白面粥,記得有一次粥燒稠了,吳芳還把他揍了一頓。
“看什麼呢哥?”戚麗麗問。
戚白搖頭:“沒什麼,你今天回去就上班嗎?”
戚麗麗:“嗯,我就請了上午半天。對了,媽今天要帶戚峰去小燕家裡,說就算是給人家磕頭下跪,也不能讓他們離婚。”
戚白皺了皺眉:“她這樣耍無賴沒用的。”
戚麗麗道:“我也這樣說她,她不信,讓她去試試吧,她還要拉着爸一起去,爸不肯去,說丢不起這個臉。”
戚白搖搖頭,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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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是淩晨兩點半收工的,回去躺下就睡,早晨六點鐘起來,樊快雪洗澡洗頭發換衣服出門,在走廊裡碰到孔琳琳,兩個人迷迷糊糊彼此說了早安,一起下樓趕去片場。
到了樓下,司機還沒到,樊快雪喝着豆漿,忽然想到昨天在片場消防通道裡看到的,問旁邊的孔琳琳:“你知道遲蕊結婚沒有?”
孔琳琳搖頭,大口呼噜着牛奶:“沒呢,不過聽說有男朋友,你打聽她幹什麼?”
劇組的車子已經從馬路上拐過來了,樊快雪認出車牌,把空豆漿杯子塞進孔琳琳手裡,跳下台階走了過去:“不幹什麼。”
第49章
戚白的航班是下午的,到了青陽縣,把戚麗麗送去幼兒園,他直接去建業市機場,臨近中午時分,他剛到機場,就接到了戚麗麗的電話。
“哥,出事兒了,”戚麗麗氣喘籲籲,聲音裡透着焦急,“媽喝農藥了,他們把她送過來搶救,還沒到,讓我在縣醫院門口等着。”
“喝農藥?”雖然吳芳幹出什麼事兒戚白都不覺得意外,但聽說她喝農藥,還是震驚了一下,畢竟她這輩子幹過的都是傷害别人的事情,論傷害自己,這還是頭一遭。
“是啊,”戚麗麗站在醫院門口,眼睛望着來往的車輛,“聽小峰說他們上午去小燕家裡的時候,媽就把農藥揣身上了,說如果小燕不跟着他們一起回來,她就喝死在他們家,戚峰說以為她就是說說,拿着藥吓唬人呢,沒想到她會真的喝。”
戚白擡頭看了一眼滾動屏幕上的航班信息,轉身往機場大廳外面走:“喝的多嗎?他們還有多久能到?”
戚麗麗:“他們說已經進縣城了,到醫院這段路堵車,沒那麼快。喝了多少我也沒問戚峰,說是百草枯,我剛才在手機上搜了一下,都說喝了這個十有八九救不回來。”她說着說着哭了起來,吳芳就算偏心,重男輕女,但想到她肯能會送命,戚麗麗還是一陣難受。
戚白:“你别哭了,我馬上回去,咱們保持聯系,先看縣醫院怎麼說,不行就趕緊送市裡面來。”
戚麗麗捂着嘴:“哎,哎,好。”
吳芳一輩子作天作地,年輕時候跟戚青松結婚,那是圖戚家老少都有正式工作,媒人剛往這兒說的時候,就跟她提了戚青松有個兒子,她說沒關系,她會當成自己孩子疼,結果結了婚就開始苛待戚白,戚白就一直跟着爺爺奶奶過,後來兩個老的去世了,才跟他們一起過。
就連戚青松的工作也是她給搞沒的,那時候戚白是黑戶,她跟戚青松吵架,就跑到戚青松工作單位,找領導告狀,說戚青松有作風問題,有私生子,當時鬧得人盡皆知,戚青松就算是有技術,領導也隻好讓他回家待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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