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霖斬釘截鐵地說:“不會。”趙以瀾原本是心疼魏霖失去雙親,身邊可信任的人太少,怕他今後做事不夠成熟吃虧,這才想要提點他一下,卻沒想到他這麼不配合。還沒等趙以瀾開口,魏霖便笃定地說:“我要找的不是跟你相似的人,我要找的隻是你,他們騙不了我。”趙以瀾一噎,竟有些無法直視他那倔強的目光,她隻得别開視線,略略提高了聲音道:“那你就這麼跑出大皇子府,到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來,也不怕被人暗殺?之前的教訓你可别忘了!我跟你說啊,還有人找殺手組織的高手來殺你呢!”面對趙以瀾那着急上火的模樣,魏霖卻因她對他的關心而心情愉快,微微勾唇笑了起來:“我外祖父幫我找了些高手貼身保護我,就是外面那些。我也有請武師教我武功,今後沒人能再輕易傷我。”趙以瀾怒其不争:“你還笑!以後沒事别在外亂跑,你這條小命不知多少人惦記着呢。”魏霖含笑盯着趙以瀾:“好,我不亂跑。我外祖父找來的高手也确實沒那麼頂尖,以瀾,我見過的人之中,唯有你武功最高強……你留下保護我可好?”當初魏霖受傷癱在床上,什麼事都要趙以瀾親自動手照料,起先他一直端着皇孫的架子,卻屢屢碰壁,後來他想明白了,以瀾這樣的人,吃軟不吃硬,他要示弱才行,他示弱了,她便會不忍心。示弱對魏霖來說并不容易,他天性高傲,若非遭了那樣的大難,永遠不會在人前顯露他的脆弱。可他畢竟在将死之際被她救了,他的面子裡子在她面前蕩然無存,因此再次面對她時,他的自尊要卸下來便容易得多。更何況,在經曆了父親慘死,自己也險些命喪黃泉之事後,他已不是原先的那個他了。趙以瀾最吃不消的,便是旁人那殷殷懇求的目光,這會讓她覺得,她若拒絕了對方,便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趙以瀾一臉為難地看着魏霖,張了張嘴便轉移話題,“你府中應當有些别人的耳目,我們合演一出戲,将那些耳目都釣出來!”魏霖定定看着趙以瀾不吭聲。趙以瀾被他看得心底發慌,她從未想過一個十四歲少年的目光竟然有這樣大的威力。“怎、怎麼?你覺着我這辦法不好?”趙以瀾别開視線。魏霖倔強地說:“你還未回答我。”趙以瀾:“……你看我都說要跟你合演一出戲了,現在我就跟你回去了!”她還是沒有答應他。跟有點功夫底子的魏霖比起來,她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那個,還讓她保護他……開玩笑嗎?!魏霖盯着趙以瀾,跟她僵持了好一會兒,最終卻敗下陣來。“好。”他不怎麼情願地應了,起身後猶豫了會兒要去牽趙以瀾的手,被她避開。她一臉認真道:“如今旁人以為我因這張臉才會被你帶回去,特别是我背後那人,你若表現得古怪,他會起疑的……對了,你可認識一個叫胡桢的公公?”“胡桢?”魏霖眯起眼睛,嘴角一扯,似帶上些冷意,“是我三皇叔府上的大總管。”“你三皇叔……難道是莊王?”趙以瀾驚訝道。魏霖沉着臉點頭。趙以瀾心情也不太美好。在得知胡桢讓她探聽消息的人是魏霖後她還沒來得及仔細想過,如今确認胡桢是魏霖死敵莊王的人,這叫她還怎麼高興得起來?魏霖跟莊王的仇結得那麼大,今後必定是你死我活的結局,胡桢身為莊王的大總管,勢必會卷入到這場鬥争之中。她不在乎胡桢死活,可她在乎漪漪啊!漪漪嫁給胡桢,似乎是登上了一葉随時可能翻覆的孤舟!“子林,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趙以瀾語氣柔柔地懇求道,“今後若你得勢,将莊王一黨一網打盡,可否放胡桢一條生路?”魏霖看着趙以瀾,神情不豫:“莫非你對胡桢……他是個閹人!”趙以瀾忙擺手:“你想哪兒去了?我在意的不是胡桢,而是即将嫁給胡桢的漪漪。若你今後赢了,我希望你能放胡桢和漪漪一馬。”魏霖放心了,不怎麼在意地點頭道:“好。”胡桢不過蝼蟻,放過他也無妨,隻要以瀾願意跟他走,他什麼都可以答應她。見魏霖答應得那麼幹脆,趙以瀾放下心來。接下來,她跟魏霖回去,明日漪漪便能入胡桢家門,那麼她的任務便完成了,随後要考慮的,隻是怎麼從大皇子府全身而退……二人各懷心思,還在外頭的徐媽媽被傳喚進來,好好敲打了一番,威逼利誘之下,徐媽媽是絕不敢将趙以瀾的真實身份告知胡桢的。漪漪那邊也不用擔心,趙以瀾先前就跟漪漪通過氣,她相信漪漪答應下來的事不會反悔。趙以瀾隻簡單地收拾了一些自己的東西,便低眉順眼地跟在魏霖身後走出房間。之前徐媽媽被叫進去過,旁人隻會認為魏霖已跟徐媽媽談妥了給趙以瀾贖身之事,這會兒直接便把人帶走了。趙以瀾猜想胡桢應當躲在暗處觀察,走出天香閣的這段路一直低着頭一副小媳婦的模樣。她隻在起初看過漪漪一眼,算是跟她道了别。一行人走出天香閣,剛到外頭,趙以瀾便被這寒冷的天氣凍得一哆嗦,捂嘴打了個噴嚏。有人遞上魏霖的狐裘披風,卻被魏霖一轉身披蓋在了趙以瀾身上。怕冷的趙以瀾頓時覺得渾身一暖,心中天人交戰了片刻便抓緊披風舍不得還給魏霖。突變隻在刹那。一隻呼嘯着的羽箭從暗中射出,氣勢如虹,正好卡在衆保镖的空檔,直直射向魏霖後心。趙以瀾走在魏霖旁邊,披風有點長,她不慎被絆了一腳,身子便是一斜,那支箭便在幾道驚呼聲中堪堪射中趙以瀾的右上臂,透體而出。趙以瀾一聲痛呼,魏霖的保镖們也紛紛圍攏過來,再不給暗處的敵人以機會——這支箭來勢洶洶,角度刁鑽,蘊含内力,非一般弓箭手能射出。魏霖雖有習武,但跟專業人士相比還是差了一截,等他聽到飛箭的聲音時它早已近在咫尺,他回身,便看到趙以瀾身子一斜,幫他擋了這一箭,箭頭穿透她的手臂,力道之大,竟透了半支箭出來!他登時沖上前抱住她,驚慌失措地咬牙道:“誰要你真保護我了!誰要你替我擋箭的!”什麼想要她保護他不過就是留下她的借口而已,他丁點不願她為他受傷!趙以瀾疼得眼淚直流,又覺得委屈透頂:我沒有啊!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我都不知道箭飛過來了,我幫你擋什麼箭啊?我特麼就是倒黴好不好!不能死正所謂沒有最倒黴隻有更倒黴,魏霖想處理那支箭時,他身邊的一個年輕男子道:“殿下,小心!箭上好像有毒!”趙以瀾整個人軟在魏霖懷裡,尖銳的疼痛從右臂一點點向外蔓延,她感覺自己像是被丢進了絞肉機裡,痛得說不出話來,她郁悶地瞪着那支箭頭,隻見上頭被她鮮血染紅處,似乎有些盈盈綠光。那年輕男子似乎有些見識,在仔細觀察了這支箭之後面色大變:“這是‘萬毒箭’!”魏霖沒聽過萬毒箭的名頭,他也不在乎,他隻想要趙以瀾平安,隻見他死死瞪着那年輕男子厲聲道:“可有解藥?”那年輕男子歎了口氣道:“萬毒箭是‘血弓’的專有之物,箭上毒藥相當歹毒,所選毒物總共一十八種,每一次所用毒藥種類和數量都不同,中箭者将于一炷香内毒發身亡,便是神醫農桦在場,隻怕也難以在一炷香内找出毒藥的種類和配比并配出解藥……”他說着,看向趙以瀾的目光有些敬佩,又有些惋惜和憐憫。魏霖面色慘白,握緊了拳頭,死死地盯着那支箭,腦袋轟的炸響。他費盡心思找到以瀾,不是讓她替他擋箭的!她不該,也不能為了他死去!他不同意!魏霖死盯着那年輕男子道:“找到農桦!立刻将他帶來!立刻!”那年輕男子的神情很是為難:“神醫農桦行蹤不定,便是花上三天也未必能尋到他,更何況是一炷香之内……”“連個人都找不到,我養你們何用!”魏霖抱着趙以瀾的手都在抖,他早年失去了他娘,前兩月又失去了他爹,他不能連以瀾都保不住!“殿下,抱歉,是我無能……”年輕男子也不生氣,歉然道。“你……你們……”魏霖又怕又怒,卻在繼續開口前感覺到有人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他忙低頭看去,就見趙以瀾正淚眼婆娑地看着他,他心口一疼,忙道:“以瀾你放心,你不會有事的……”“我……我有……藥……”趙以瀾疼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聲音更是輕得像蚊子叫一樣。“以瀾,你莫怕,你不會有事的!”魏霖沒聽清趙以瀾的話,他内疚痛恨于自己的無能,抱起趙以瀾登上馬車,冷冷地吩咐,“回府!冷風,派人抓到血弓,帶他回來,留活口,務必從他口中問出毒藥配比!”那名為冷風的年輕男子立刻應聲,便連忙安排下去了。血弓本身武功不算頂尖,唯有這一手箭術出神入化,專搞暗殺的活,不少江湖好漢便是死在這出其不意的偷襲之下,箭術可怕,箭上的毒藥更可怕,血弓一出,必有屍體。他就這些人,要找到血弓不易,可既然是雇主的命令,他也隻好硬着頭皮帶人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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