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意七寶盒四角圓潤,變大時猶如一方堆砌起來的藝術小池,内裡的冰髓寒液散發着刻骨了冷意。玉辭卿将沈越放到了裡頭,這下老樹妖的頭發徹底變成雪白了,沈越的臉色也随之變得愈發蒼白,可這樣的寒冷,他卻毫無反應。端靜抓着櫃子的模樣像是跟櫃子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就死死站在那看了好一會,直到把自己的下唇咬出鮮血來,才恍然驚醒過來,似是不忍般很快往外去了。“你還好嗎?怎麼出來了?”偃晉關心的跟在端靜後頭,小心的站在他不遠處。“阿越不喜歡見血。”端靜搖搖頭道。偃晉打死自己都沒想出是這麼個由頭,不由摸了摸鼻子,心道這可真是個癡情種了,當然話可不能這麼講,他好言安慰道:“你放心吧,幹爹出手,沒什麼事兒不成的。我覺得白發也挺好看的,再說了,我想你總不至于介意這個。”“阿越自然什麼模樣都好看。”端靜又搖了搖頭,然後才道,“我沒有擔心,我隻是在想,我為什麼如此無能,為什麼明知道君侯是個瘋子還放了阿越孤身出門……又為什麼這麼晚才找到他。我在想,那時候若阿越讓我随他一起回萬妖谷,我一定是會去的,可阿越總是很少依靠我,是因為我不值得信任依賴嗎?”偃晉幾乎要為自家阿弟這難得的多愁善感發笑了,事實上他已經笑出來了,甚至誇張的伸出手指來揩去眼角淚珠,笑道:“他是樹,不是藤蔓。小肅兒,他注定是替他人遮風擋雨的,而且你自個也不是一樣,遇上什麼事,總要自己解決,半分也不讓我們幫忙。再說了,若不是沈越孤身出去,君侯心急天魔煞一事慌不擇路的露出馬腳,你道我們現在還能這般輕松的抓住他?”他是樹,不是藤蔓……端靜心痛難耐,心想阿越是樹,那我便想為他一手遮天,免去狂風暴雨。“你太着急他了,小肅兒。”偃晉有些擔憂,“這對你不大好。”“人要是能這麼痛一次,也是暢快的。”端靜笑了笑,苦澀道,“我若不着急他,還能去着急誰呢,君侯嗎?”我是怕……要是沈越哪一日真有個三長兩短,你也非出個兩短三長來不可。偃晉心中腹诽,然後機智的換了個話題問道:“對了,君侯你打算怎麼處置。”端靜閉了閉眼睛,長長的歎了口氣,然後靜靜道:“自然是血債血償,我不在,自有杜清在,他代我殺了君侯也是一樣的;無瑕終于得以安息了。本來我合該再去看看無瑕,告訴他大仇得報,可是我實在放心不下阿越。”繞來繞去又繞回到沈越身上,顯而易見,這也不是一個好話題。偃晉想了想,幹脆閉口不說了,反正多說多錯,不說總沒錯。但世事總是這麼不随人願,偃晉雖然不想說了,端靜卻有些話想說太久太久了,他待沈越時小心翼翼,将這些事作為雷區,半分不敢越雷池一步,如今既是偃晉,自也沒有什麼難以出口的。“魔,當真是心狠手辣。”端靜默默的看着空中飄來的冰花,聲音薄涼如水,“我實在想不通,君侯到底為什麼能下此狠手,看來情愛之差猶如人心差别之巨,既然有愛逾性命者,自然也有求而不得因此愛恨交織者。”這句話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偃晉一下子被炸暈了,很是有點目瞪口呆。不過端靜也隻說到了這裡而已,他很快便折回屋子裡安靜的陪伴着沈越去了。溫暖如日光君侯的死訊傳來的那一日,沈越依舊安眠于冰髓之中,不聞不覺。端靜坐在沈越身邊,輕輕撫過對方幾乎要結成冰霜的眉發,然後俯下身湊過去溫柔無比的吻了吻,那寒冷仿佛透入了骨髓,帶着刀子一般的鋒利。“再也不會有人傷害你了。”“所以……快點醒過來吧。”我好想你,阿越。端靜閉上雙眼,舉起沈越的左手來緊緊貼着自己的臉頰,輕柔的啄吻着。在端靜長久的記憶裡,沈越的體溫雖不算炙熱,卻也從未冰冷如此。但他也明白,如果不借以冰髓冰封住沈越的身體,失去内丹的老樹妖最終會被硬生生的衰老帶向死亡,又也許等不到死亡那一日,再過幾日,便再抑制不住體内的雷霆反噬,劫火重燃……内憂外患……哪有什麼妖怪,會把自己糟蹋成這個樣子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玉辭卿将手放在端靜肩頭的時候,端靜才從回憶裡走出來,擡起頭無助的看着玉辭卿,輕聲道:“父親……”“去休息吧。”玉辭卿微微一歎,搖搖頭道,“這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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