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那幾乎從不外出的徒弟,那個天賦絕頂,卻天生不足的天才,就是閻野養來補全他自己的?
可接下來的記憶碎片,卻讓他有些毛骨悚然。
因為那個屍傀,語言清晰,條理清楚,顯然不是傳統意義上被支配的屍傀。
而文福莫名其妙的,對上那雙眼睛的一瞬間,就覺得那裡頭的魂魄一定還是林渡。
太熟悉了,那雙眼睛。
明明是個看不見的瞎子,卻總是倔強得鍛煉出強大的神識,持續性的外放來達到和常人無異的效果,看人都是正臉而非側臉,意志力和反應力都強大的離譜。
從前封儀還與他吐槽過,那對自己身體的本能的控制程度,簡直不像個人。
沒想到他的徒弟也和他一般無二的倔強。
記憶碎片中,分身文福開口問道,“林渡?是你?”
那道冷硬的身影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站在那裡,她的身後有黑白二色的半幅陣紋懸浮流轉,身型寂冷,身前還懸着數十把無柄短刃,泛着不同的靈光彙聚成幾個陣紋,幾刃刃尖紮在陣紋關要之處,是文福從未見過的詭異陣法師招式。
向來陣法師都不算個戰鬥強者,小事用不上,大事來不及。
可林渡……居然能預先悄無聲息布下一個大陣,對戰之間也能用這樣的方式應對,完全超出了常人的想象。
“師妹你來,是想要求一個真相嗎?”
富泗坊的坊主,身軀雖然壞了不要緊,但魂魄可比常人脆弱許多,神識力量也不算強大,平日裡小心謹慎,從不輕易出現,靠無數的法寶護身,可在這個陣法之中,法寶一個個都被短刃的封印陣封印,按在了地上。
暗夜裡,粗粝的聲音從那具屍傀中傳了出來,如同鏽蝕的劍艱難地發出了嘶啞的嗡鳴聲。
“無上宗弟子?你是誰?”
“無上宗,第九十九代棄徒,文福。”坊主文福笑着看着聲勢浩大的林渡,“師妹大可不必如此興師動衆。”
看着碎片的文福恍然間反應過來,原來記憶裡的文福,從來沒有攻擊過林渡,隻是将身上的法寶一一取出。
“興師動衆?”林渡站在那裡,輕聲啞笑,“我倒要問你,哪來的衆?”
坊主文福一時默然,良久方道,“對不住。”
“你沒有對不起我,”林渡始終警惕,“你對不起的是無上宗戰死的同門,是洞明界無辜百姓。”
“我其實,沒有想過你是無上宗的人。”她判斷着陣法對文福精魂的壓制,布條纏繞的手間,捏着幾把無柄短刃。
分身文福卻在認真的想一件事,如今面目全非的林渡,曾經是什麼樣子的呢?
瘦得太不像話,和剛開始,回到洞明界,因為不肯吸食修士血肉靈氣,所以不斷變形腐朽的自己一樣。
文福百般的不願,那林渡呢?
也會痛恨讓自己面目全非的人嗎?
“你一直沒想入輪回吧。”分身文福問道。
這是句廢話,一個屍傀,裡頭住着本該數百年前就投胎的魂魄,怎麼看着都不像是想要投胎的樣子。
“你在中州留下很多消息,不就是為了引我尋一個真相嗎?”林渡态度依舊冷硬,“我曾經在後山供奉的牌位裡看到過你的名字,比起我來,這句話該送給你更合适,不是嗎?”
她忽然偏過頭,又是一聲嘶啞的哂笑,“你大概不知道,宗内,每年清明,大師姐都會去給你上一柱香,二師兄會拎着琴帶一壺酒,七師姐,也會到你的牌位前發個呆。”
這句是在試探,也是在攻心。
若他當真沒有任何留戀,分身文福隻怕下一瞬間就已經徹底被碾死。
本體文福看着那畫面,忽然覺得,自己判斷錯了。
閻野的徒弟,心智怎麼可能是被養來給師父做嫁衣的人。
在看不清形式的混沌局面裡,她依舊能撥開表面的雲霧,直窺其中的本質,或許手段稚嫩,但已經有資格和他對峙了。
林渡,一個他甚至沒有算到的不起眼的微塵,不僅殺了他的分身,現在還困住了他的本體,讓他隻能看着自己的分身留下的記憶碎片。
坊主文福的确動容了。
因為他是最純粹的文福,是純粹的,沒有融合蘭斯城城主記憶和能力的文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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