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男女之間的差别我想過很久。書上說,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梅青青被風揚起的發絲讓我聯想到水面上晃動的漣漪,閃爍着可愛而聖潔的光芒。我的眼前蓦地浮現一隻手,我哥的手,從烏黑的發絲中間滑過。
這一幕也許曾經發生過,也可能還沒有,将在未來發生。但它卻已經跳出時間的軌道,在此時此刻刺激了我,從那天起,我開始蓄長發。
我們學校裡的男女同學,頭發削得一天比一天短,我的頭發卻一天比一天更長。當有一縷發梢碰到我的肩膀時,學校開始有人用異樣的目光打量我。在這個頭發越長越短的地方,我越來越長的頭發顯得尤其古怪。
可我不管别人,我隻關心我哥怎麼想。
呂新堯的目光也曾經在我的頭發上逗留過,我忐忑不安地接受我哥的審視,他隻要流露出一丁點的反感,我都會立刻把頭發剪掉。但是偏偏沒有,他的眼睛垂下,捕捉到我這一雙時,那種寬容的、不置一詞的眼神麻痹了我。——他不讨厭長頭發。我想。
錯誤就這麼開始了。我把我哥對我的寬容當成了縱容,縱容我的頭發一天天長下去。但結論是對的,我哥的确不讨厭長頭發,甚至可能喜歡,因為梅青青有一頭長發。那段時間白雀蕩裡飛短流長,人們揣測梅青青和我哥開始了一段戀情。
聽說在雨下得最大的那一天,河裡的魚遊到了人走的路上,梅青青家就在河邊,為了不讓梅青青那雙美麗的腳和鞋子沾上肮髒的泥巴,我哥将她抱了起來。
還聽說,有人看見,梅青青在我哥的臉頰上印了一個吻,紅唇印剛好蓋在那條疤上。就像一隻紅斑蝶落在我哥的臉上。
我仔細看過我哥的臉,沒有找到傳言中紅斑蝶留下的痕迹,但在風暴中一定發生了什麼,讓梅青青和我哥的關系越來越近。風平浪靜之後,我總是頻繁地看見她的身影。
當時我有一種預感,我毫無道理地相信,當每天坐在我哥後座上的人變成梅青青的時候,我将徹底失去我哥。
梅青青最大的魅力藏在她的裙子底下。每次她穿着裙子從街道上經過,白雀蕩的男人就會盼望起一陣風,他們都想趁機偷窺那隻被傳得神乎其神的漂亮的屁股。但梅青青總會及時把飄起的裙擺壓住,隻将兩條腿露給他們看。
梅青青的腿同樣引起了人們無限的遐思。那樣靈動柔弱的一雙腿,在做愛的時候拼盡全力緊緊地糾纏在一個男人健壯的肩背上,就像一條纖細的白蛇纏緊一頭大象,間不容發,貪心得惹人憐愛。
可是那天我卻被她的裙子吸引了目光。我認出了它,白色,裙擺灑滿碎花。我第一次見梅青青,她就是穿這條裙子。
我看梅青青的時候,潘桂枝也盯着她出神。過了好一陣,梅青青從我們的視野裡消失了,我聽見潘桂枝對我說:“弟弟,喜不喜歡那條裙子?”
從潘桂枝嘴裡聽到“裙子”這兩個字,我不自覺地想起那條扔掉的白紗裙,想起它我總有一種輕微的惡心。我說我不喜歡。
潘桂枝不信,他肯定地說:“你喜歡,你看那條裙子的時候眼睛都沒眨一下。”
“我沒有。”毫無意義的否認,潘桂枝卻把它變得有意義,他看着我微微一笑:“你馬上就有了。”
幾天後,潘桂枝送給我第二條來路不明的裙子,正是這條裙子造成了那場意外的開端。
梅青青婀娜的身體能把随便一條裙子穿得很漂亮。但潘桂枝對我說:“弟弟,你比梅青青更适合穿裙子。你扮成女人,比梅青青還要有女人味。”
他告訴我,純粹的男人或女人到處都有,雌雄莫辨,才是真尤物。
潘桂枝把和梅青青如出一轍的碎花裙送給我,中途突然變卦,笑笑地問:“弟弟,你會穿嗎?”
我沒有說話,他替我回答:你不會,上次都是我教你的。
潘桂枝扯住裙子一端,好心地說道:“好人做到底,哥哥再幫你穿一次怎麼樣?”
我對他搖頭:“我不要你幫。”
我的拒絕令潘桂枝感到不快,我看見他的嘴角抽動了一下,輕侮的笑聲從鼻子裡彌漫開。
“你現在已經是一個女人了,”潘桂枝說女人最懂得取悅男人,也最容易讓男人生氣,可是他不跟女人計較,他寬宏大量地對我說,“孟梨,我不跟你計較。”
我把裙子藏進書包裡背回家,奇怪的是,裙面上的碎花和梅青青美麗的背影卻一直在我眼前飄蕩。我曾經聽說過東施效颦和邯鄲學步的故事,最後他們都沒有好下場,我心裡很清楚,我是在模仿梅青青,但為了取悅我哥,重蹈覆轍我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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