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聲音明明鑽進耳朵裡,卻讓眼睛有回應。
在呂新堯開口的那一刻,我的視野就濕潤了,突然後悔為什麼非要現在才打給他。
“哥。”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輕輕地顫抖,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無助,“……有人跟蹤我。”
突然在夜裡收到這樣的消息,呂新堯一定是意外的,我看不見我哥的反應和臉上的表情,聽筒的失真讓他的語氣聽起來沒那麼沉着。
呂新堯很快回應:“别怕,告訴我你在哪。”
我找不到路牌,周圍也沒有其他人,于是含糊地告訴我哥:“你買烤玉米的那條路。”
賣烤玉米的小販每晚推着車在街頭行走,呂新堯一定覺得不知所雲,安靜了幾秒,我聽見他說:“先往人多的地方走,不要回頭。”
“哥,如果……”我也不知道自己即将要說什麼,隻是一種莫名的沖動讓我以“如果”開頭,但呂新堯打斷了我。不會有事的。他對我說。
“你别挂電話。”
我不知道那一頭我哥說了什麼,因為我說完這句話,耳邊就空了,手裡隻剩一把冷汗。
不是陌生人,我扭過頭,視野裡是一個矮小幹瘦的身影,但肩膀上卻站着一隻看起來魁梧、威嚴的猴子。我沒想到會是他。
在我夜晚的遊蕩中,沒有一次遇見呂新堯,卻和這個曾經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耍猴藝人有過數面之緣。他每次經過我身邊,肩膀上的猴子都會轉過來,直勾勾地盯着我手裡的玉米。
我們見過很多次,但卻沒有說過一句話,他馱着猴子在我身後走,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我身邊,速度不快也不慢,既沒有超前,也不落在我身後。
我的手機正在猴子的手裡,它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接下來又用牙齒咬,姿态動作就像在模仿我啃玉米棒。我感覺到耍猴藝人的視線,他有一張專注的臉,眼睛直直的,這令他的專注顯得幾近癡呆,過了幾秒鐘我才聽見他開口說話。
他有些激動地低聲呢喃:“像……真像。”仿佛自言自語。
“你在找人,對不對?”我确定這句話是對我說的。
他的臉上重新恢複了與往常一樣的謙卑的笑容,追着我問:“誰叫你來的?”
我不認識你,把手機還給我。我說。
“我知道你來這裡幹什麼。”他說話的時候縮着肩膀,顯得更加矮小,眼珠在眼眶裡斜斜地轉,像是怕被誰聽見,這樣的舉動讓他看起來不太像一個人,更像一隻動物。
“……是它叫你來的。”他肯定地說道,一隻手拉住了我的胳膊,臉上的笑容變得詭秘。
我看見猴子的黃眼睛,它眨巴着圓圓的黃眼珠,嘴裡發出“唧唧”的叫聲。
但“它”不是猴子。
猴主人舔了舔手指,從貼身的衣服暗兜裡摸出一張畫片,那上面印着一幅造型古怪的圖像。從上往下,先是一隻猴子,畫上的猴子有四顆猴頭,尖牙利齒,面目猙獰,身下騎着一個不辨男女的人。那個人馴服地伏在猴子胯下,就像一匹人馬,而猴子的長尾正像揮舞的馬鞭一樣高高揚起。
——他說這是“大聖”,倏地一擡眼,眼裡閃出奇詭激動的光,又說:真像,真是像。
他意味不明的話讓我無意中産生了一種駭人的聯想。我感到心裡一驚,掙開他挽上來的手,告訴他:“我哥在這裡,我來找我哥。”
胡說,你天天一個人來……我什麼都知道,是大聖指引我找到了你,它都告訴我啦。他指着畫片裡的猴子,吃吃地笑。大聖會幫你找人的。
我知道我遇上真正的神經病了,我躲開他,他還要伸手抓我,嘴裡說“好孩子,過來呀,大聖不會害你的呀,它要救你呀”。
南汀當時的新聞經常有關于邪教的報道,或許他就是走火入魔的邪教分子,我有些害怕,急于擺脫他的糾纏,可是該往哪裡去?
前面的野味街上,籠子裡裝着蛇、甲魚、刺猬、斑鸠、麂子……地上肮髒潮濕,我看見有人殺蛇,斬了蛇首,剪刀一剪就掉在地上,再給蛇放血、剝皮。那蛇死了,蛇頭還在裝蛇血的碗邊一張一合,蛇眼瞪着,濺滿血。死不瞑目。
跟我走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跟着大聖才能修成正果。那男人又糾上來,嘴裡不斷地嘀咕。他說他是來渡我、救我的,但我不要,香火和大聖都救不了我,我需要的隻是我哥。
然而去哪裡找呢?他一定已經離開南汀了。
我退開了,意外的是,猴主人并沒有追,他站在原地莫名其妙地笑,嘿嘿,嘿嘿。然後發神通,伸出食指施展“定身術”。
我當然沒有被定住,他的猴子也沒有——它突然從肩膀上跳起來,跳到了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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