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軒歎了口氣:“然後更厲害了不是?你怎麼一點常識也沒有啊小笨蛋,外傷應該先用冷敷,收縮裡面受傷的血管,然後再熱敷塗藥,都這樣了還化妝——怎麼想的啊你?行了,别在這了,跟我走。”穆曉蘭被他拽出去兩步,趕緊說:“我還上班呢……““又沒到月底,你們那不忙,回頭我跟房宵說一聲,算病假不扣獎金,你掏出鏡子來自己看看你那臉,跟個饅頭似的,大街上一亮相都有礙精神文明建設。”穆曉蘭咬咬嘴唇沒說話。趙軒:“先帶你買點藥去,你住哪?送你回家。”穆曉蘭突然用力摔開他的手:“我不回家!”趙軒回過頭來看着她,穆曉蘭感覺視線都模糊了,立刻低下頭,不讓别人看出她眼睛裡有眼淚了。趙軒沉默了一會,試探着問:“要麼……送你去楊玄那?”這回穆曉蘭沒反對了,行屍走肉一樣地跟在趙軒後面,離開了公司。楊玄正在手拉手辦公室玩連連看,趙軒非常體貼地讓穆曉蘭在樓下等着,自己上來找人。“你知道她們家出什麼事了麼?”下樓的時候趙軒問。楊玄擡頭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個像是比他還驚詫的表情:“啊?不知道啊,她們家怎麼了?”趙軒搖了搖頭,沒再提。他早把穆曉蘭的人際關系摸得透透的,也知道穆曉蘭是個心裡存不住話的姑娘,受了委屈肯定有個把閨蜜傾吐,她的生活圈太簡單,除了同事和一大堆酒肉朋友之外,整個戶州城裡,算得上關系不錯的,也就剩楊玄了。不知道?糊弄洋鬼子呢。可是沒辦法,從楊玄嘴裡套話,趙軒還沒能想出具體方案來——總不能牽一條大狼狗到她面前嚴刑逼供吧?不過趙軒想知道的事,總是有辦法的。當天下午,他就把穆曉蘭家裡那點破事弄明白了,于是潛入了李伯庸的辦公室:“老大,跟你商量個事。”李伯庸擡頭掃了他一眼,感覺他眼帶桃花,笑容猥瑣,十分不懷好意,于是就知道他沒正經事,“哼”了一聲,在轉椅上轉了半圈,用半個後背對準他——他正心情不好呢,一邊調查那個突然沒事獻殷勤的風投到底是誰給他下的絆子,一邊又琢磨上禮拜五的事。李伯庸心想,自己都表白了,那邊怎麼也沒個準信呢?他琢磨着,就算當時楊玄沒說話,周末總會打個電話,彙報一下被表白的心得體會吧……可是人家像是壓根把這件事給忘了!周一楊玄向來不來公司,又一天沒見着人。一日不見……那個如隔三秋啊。趙軒腆着臉湊過去:“嘿嘿,其實主要是想求嫂子幫個忙。”嗯?李伯庸挑挑眉,這句話搔到了他的癢處——趙軒這貨沒别的好處,就一張嘴讓人舒服。趙軒看見背對着他的李伯庸又轉了回來,于是樂了,随便拉了一把椅子自己坐下:“嫂子那不是自己住着麼,她一個人也挺沒意思,再說單身姑娘也不安全,我想吧……能不能跟她說說,讓穆曉蘭搬過去陪她?房租我出,一月三千,就租一個卧室,這沒問題吧?”李伯庸用充滿鄙視的眼神看着他。趙軒:“是兄弟不?是兄弟就打電話。”李伯庸轟蒼蠅似的擺擺手:“去去去,去你的——什麼馊主意啊這都,人家包二奶起碼還知道買個房子金屋藏嬌呢,哦,你倒會省錢,就給人家租一卧室,還往熟人那租,将來你們倆要是黃了,你讓人楊玄怎麼着啊?裡外不是人是不是?再說了,我警告你啊趙軒,你名聲太差,前科太多,給我離楊玄遠點。”“我是那種人麼!”趙軒差點拍案而起,“你可真是……哎你們倆怎麼樣了?”李伯庸長籲短歎。趙軒眨眨眼,追問:“說說?”李伯庸深吸一口氣,把正在看的資料往旁邊一扔,如此這般地複述一次。趙軒聽着聽着,就伸出一隻手搭在嘴上面,露出一個想笑還拼命憋着的表情,臉皮都抽搐了。李伯庸一拍桌子:“幹什麼?你跑這來看笑話了是吧?消遣老子是吧?”“沒有沒有,絕對沒有。”趙軒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正色說,“别說,我覺得你有戲。”李伯庸眨眨眼:“怎麼說?”“像楊玄這種女的吧,就是這樣,你要是一點戲也沒有,她壓根看你就煩,一定會當場跟你用外交辭令說清楚的。”趙軒整了整領帶,翹起二郎腿往椅背上一靠,一副閱盡千帆指點江山的臭德行,“她這種态度,代表默許你可以追她,可以以更高的頻率給她打電話,約她出來吃飯,出去玩,等感情培養得差不多了,找個氣氛好的時候,你再表白得文藝一點,她就該點頭了。”李伯庸早就領教到趙軒這個狗頭軍師地不靠譜了,一臉懷疑地看着他。趙軒擺擺手:“哎呀你就信我的吧,我認識的女人比你吃過的大米都多,什麼樣的沒見過啊?”“呸。”李伯庸點評,“你就吹吧,反正門關着,給你兜着風。”趙軒“嘿嘿”一笑,湊過來:“你給她打個電話呗,你什麼時候見我摳門過啊,要是等我跟穆曉蘭真有點什麼了,自然會把她安排好好的,不可能再把她扔楊玄那,這是初出茅廬的小男孩初戀都不會犯的錯誤。這也就是江湖救急,她家裡那個情況……讓她在嫂子那落個腳,你說呢?”李伯庸猶豫了片刻。趙軒加了把火:“你就不想給楊玄打電話是吧?你就不想略微打探一下她現在的态度是吧?臨陣了還退縮,你他媽是不是男人啊你?”李伯庸完敗,從桌上拿起自己的手機,号碼還沒來得及撥出去,他擡眼看了一眼趙軒。不得不承認,跟趙軒比起來,他自己實在是個太粗枝大葉的人,年輕的時候談過幾個姑娘後來黃了,大都是因為這個原因。女孩子感冒了打電話來撒嬌,趙軒就知道買了藥和好消化的吃的東西過去接人下班,噓寒問暖,李伯庸就是一句“啊?是麼,記得吃藥啊,多喝點水”。這玩意是天性,不代表感情深厚程度。從蛛絲馬迹裡看出别人的難處,不動聲色地給幫忙,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留着……李伯庸覺得,自己要是個女的,都差不多快感動了:“你對穆曉蘭上心上得有點過了吧,這麼體貼,玩真的麼?”趙軒大尾巴狼一樣地搖搖手指:“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這是境界,你不懂。”靠——李伯庸心想:還是個大垃圾。在大垃圾的幫助下,楊玄果然多了一個新房客,李伯庸也從中試探除了楊玄的态度變化——沒有變化,然後各種糾結不提。不管怎麼說,不管每個人的動機如何,所有的事都像是在變好一樣……看似。這天晚上都半夜了,楊玄家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用力敲響了。楊玄一激靈,披上衣服走到客廳裡,問了一句:“誰啊?”客房離客廳更近一點,穆曉蘭先迷迷糊糊地爬起來,正趴在貓眼上往外看,突然她尖叫了一聲,吓得往後連退了三步,原本眼睛半睜不睜的臉上吓得血色全無,連腳都軟了:“姐、姐姐……姐,外、外面有倆男……男的,還有一、一大堆血……”野蠻時代_楊玄本來還有點沒醒過神來,此時立刻像是被人潑了一桶涼水一樣清醒了,她豎起一根食指在嘴唇上,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後從沙發上撿起一件白天脫下來扔在那裡的外衣,裹在身上,往外看了看。然而她并沒有尖叫,隻是皺了皺眉。穆曉蘭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轉身去到廚房裡抄起一把剁骨頭的砍刀,戰戰兢兢地站在她身後,做掩護狀。楊玄沒理會她,從裹在身上的外衣兜裡摸出手機,按了個号碼,門外立刻響起一陣非常模糊的電話鈴聲,穆曉蘭在極度恐懼中,就看見她的室友不慌不忙地往門上一靠,對着手機說:“你在我家門口幹什麼?”電話裡的人沉默了一會,突然有點憤怒地說:“你看不見麼?姓楊的,你到底是不是人?有沒有點起碼的同情心?”楊玄輕輕笑了一聲:“哎喲,大爺您别吓唬人啊,我膽小極了,半夜三更的尤其容易受到驚吓,您這是要幹什麼呢?”康金凱深吸一口氣,壓低了略微有些顫抖的聲音,飛快地說:“讓我們進去,我……我快堅持不住了——都是你好師兄的傑作。”楊玄問:“有人跟着你麼?”康金凱頓時覺得楊玄跟徐暨有點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意思,他以前是怎麼覺得這是一朵淤泥裡的白蓮花的?“沒人,放心!不會連累到你的!”楊玄這才點點頭,對穆曉蘭說:“睡去吧,把刀放回去,兩個客人。”穆曉蘭已經被一連串的變故弄呆了,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感覺剛從極度恐懼的狀态裡退出來,大腦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又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夢遊,于是二乎乎地飄回了自己的卧室——當然,還帶着那把剁排骨的刀。楊玄看着她關上門,這才沉着臉把門打開,雙臂抱在胸前,擡了擡下巴,做了一個“進來”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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