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第一功臣,大名鼎鼎的魏國公徐達,居然是她們的住持師姐的親爹爹!
徐青青的心裡其實更驚訝,她記得書裡好像沒有魏國公找女兒的情節。
書中提及過魏國公的大女兒徐妙書并非親生,因顧及她是同族兄弟的血脈,又因徐妙書在老夫人跟前被養育多年,深得喜愛,魏國公才留下她。
徐妙書是書中的白蓮花女配,在女主闖蕩京師的時候,沒少使絆子為難女主。每次都用嘤嘤怪慣用的哭泣表達法‘都怪我不好’,讓女主頻繁受冤挨罰。
最終她當然被女主反殺了,不僅當衆出醜,還遭到了徐達夫妻的嚴厲訓斥,被送去别苑思過。魏國公夫妻就是在這時候告知徐妙書,她其實并非他們的親生女兒,讓徐妙書更受打擊。
現在女主正坐大牢,白蓮花女配還沒上線,想不到竟提前冒出了魏國公尋女認親的戲碼。
她雖然扇動了蝴蝶翅膀,但不至于影響到京城那邊去吧?
好像哪裡不對。
徐青青需要了解具體情況,認真聽徐達叙述了整個經過。
徐達的遠房堂弟徐三,娶妻王氏,因家裡窮,就在徐府領活兒做。王氏因偷懶貪财,被徐達妻謝氏按照家法驅逐出府。謝夫人體諒王氏同自己一樣懷有身孕,特準她生産之後再搬離徐府。
誰知這慈悲之心,竟沒換來王氏的一點感恩。王氏喝了催産藥,故意與謝夫人同日生女,托親娘幫忙,将倆女嬰掉包。王氏卻在離府後,将她調換來的真千金遺棄在野外。
“此事過了十幾年,我們皆不知情。上月那王氏的妹妹因還不起兒子的賭債,為求國公府幫忙,才将當年的陰私道出。你娘本就身子不好,聽了這話後當時便氣暈了過去。如今病得越發重了,她一直擔心你的安危,盼着能早些找到你,見到你。”
提及這些,徐達既氣又恨又心痛,雙手緊握拳頭控制着火氣。
徐青青這才明白過來,上一世可能因道觀被燒了,所以即便徐達查過平安觀也無處可找,隻能不了了之了。現在道觀還在,徐達自然要上門認女。
徐青青随後聽徐達提及了牡丹錦被,馬上道:“徐國公恐怕認錯人了,觀内是有一條繡着牡丹圖樣的大紅錦被,但——”
“快拿來我看看!”徐達激動地截話道。
徐青青理解他被騙多年後尋女的急切心情,忙将錦被取出,呈給徐達。
徐達翻着被角,果然看見有一角上面繡着銀鈎鐵畫的‘徐’字。
徐達的眼睛突然亮起來,他面貌清癯,眼眶内凹,一雙眼極為有神,若眼中有情緒就會非常鮮明。
“這是我的字,當年徐府所有的繡品,繡娘都會描樣繡這字在上頭,錯不了!你剛好姓徐,是否因這緣故?”
如此飽含熱烈希冀感情的目光射過來,倒叫人有些于心不忍拒絕他。
“是,但我真不是您要找的女兒!”
徐青青很同情徐達夫妻的遭遇,當年的女嬰其實早已經死了。可以想像他們若知道這個消息該有多傷心,但真相終究要說出來。
“一當年正是你師父抱着裹着這張錦被的你回到道觀;二你師父特意将你取姓為徐;三你的眉眼與我夫人很相像。
說起來幸虧不像我,我顴骨高,不好看。
總之,這方方面面都說明了你就是我的女兒,你為何不肯認?可是嫌爹官不夠大,不給你長臉?”
“徐國公說笑了,這朝廷裡除了那些王子皇孫,哪裡還有官大過您的。”
既是太傅,又是中書右丞相,還參軍國事,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
“我區區一名貧賤道姑,萬不敢在國公老爺跟前冒認。”
徐青青将自己所知的情況全部道明,告訴徐達那名死嬰應該才是他的女兒。
徐達稍微冷靜下來,喝了口茶後,依舊緊盯着徐青青:“你師父何時跟你說的這些話?”
“八歲的時候,師父說當時她撿我的時候,我身上一件遮蓋都沒有。”徐青青再強調一遍。
“那你身上可有血?”徐達追問。
徐青青愣了下,“我不知道。”
“血迹不好洗,洗過後必留痕迹。這被子雖舊,卻裡面白淨,并無類似的痕迹。你師父特意提及過當年你皮膚凍得發紫,卻并沒說有血污,足以說明當時的你身子是幹淨的。
既然并非是剛出生的嬰孩就被遺棄,還特意将孩子身體洗淨,何至于連半點破布都不舍得給孩子包裹一下?這說不通!
再說二月早春,還有些冷,若有人抱着一個□□的嬰孩在路上走,是否太惹眼?”
徐青青被徐達忽然道出的推理弄懵了,不解他為何要說這番話,不過聽起來似乎有點道理,遂點頭附和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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