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船隻到了中州府鳳城,鳳城縣令謝恒帶着衙門的人,親自到城門口迎接。
往日裴卿還是謝恒手底下的一位捕快,如今身份一變,成了皇室之人,身份尊貴的王爺,謝恒見了他還得跪下行禮。
裴卿知道謝恒的難處,昔日站在雲端的人突然落入塵埃,每彎一下腰折的都是自個兒的尊嚴,當着衆人的面,裴卿一把扶起了他,“謝大人起來吧。”
謝恒站直,擡起頭來,神色意外地平靜淡然,面容雖還是那個年紀輕輕的縣令,卻比之前沉澱了不少,笑了笑,大方地道:“歡迎王爺回來鳳城。”
裴卿也報以一笑:“還得請謝縣令多指教。”
鳳城經曆過一場内戰,人力物力都損失了不少,到鳳城的當日,裴卿便讓謝恒把官船上的物資卸下來,設粥棚面棚,安撫城中百姓。
夜裡,裴卿才聽人說,謝縣令今日親自去了街頭施粥。
“百姓根本不買他的賬,揪住謝家大房叛變的事兒不放,暗裡對其侮辱,聽說今日從街頭回來的路上,又被人扔了潑了一身污水。”
他謝恒在向聖上遞奏折回鳳城時,早就想到了這一日,裴卿沒什麼意外,“人心都隻是看眼前的利益,這一關還得他自己扛,謝家怎麼樣了?”
“這謝大公子倒也是個人才,回來的第一天便上了酒樓,把一灘爛泥的二公子揪了出來,當着衆人的面,從家譜上去掉了他的名字,二公子醒來不僅家回不了,身邊還跟着媳婦和孩子,在外風餐露宿了兩日,二奶奶高燒,孩子也高燒,小娃還沒滿一歲,二奶奶又癱在那兒叫不答應,二公子這才知道着急,夜裡二公子便抱着高燒中的孩子,跪在謝家門口,磕頭求饒,哭着讓大公子看在昔日手足的面子上,把孩子和二奶奶放進去。”
“大公子倒是依了他,但有條件,二公子每月都支付撫養費,一旦沒見到銀錢,二奶奶和孩子又得被扔出去,二公子被逼無奈,如今正在拉車呢。”
同謝兄處了這麼多年,他早就知道謝家大房一個個都被謝仆射的黃金腐蝕得沒了生存能力,如今沒人再縱容,經曆過風雨,也該醒悟。
阿福繼續道:“大夫人是沒得指望,瘋起來見誰咬誰,聽人說前不久把大娘子咬了,手腕上的一塊肉都沒了,大娘子哭得昏天暗地,一氣之下讓人下了一副猛藥,一帖藥下去大夫人躺在床上是動不得了。大公子回來叫她,她都沒認出來,隻圓溜溜地睜着眼睛,什麼也不知道,估計時日也不多了。”
“為了趕在孝期之前出嫁,大娘子和二娘子這幾日正急着議親,都是大公子出面。”
攤上這麼一家,大公子這輩子也就隻有辛苦的命。
想起謝家大公子之前臉上的風采,裴卿也有了片刻失神,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生而為人,都長了一顆心,誰的苦楚不是苦?
還不是得硬抗。
在元明安手底下,他謝恒什麼樣的侮辱沒經曆過,鑽□□,被拳打腳踢,身上的傷痛得一夜都睡不着如今這一點污水實在算不得什麼,回到家中,沐浴更衣完,又去了書房看書看到半夜。
第二日到了衙門,正處理手中案件,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鼓聲。
“何人敲鼓。”
都監緩緩進來禀報:“是個啞巴,能鳴什麼冤。”言語之間一股諷刺味兒。
這世道真的可笑,啞巴也敢敲鼓了。
謝恒擡頭,目光肅然,“啞巴敲鼓,不是更有怨。”不理會都監輕視傲慢的神色,吩咐道:“升堂。”
都監跟在他身後,對他這副官微極為不屑,他以為他還是之前的謝恒?
叛賊之子,還有臉回鳳城,要不是沾了二房謝仆射的光,他還能回鳳城做官?也正是因為這點,底下的人雖心中對他有看法,也不敢明着對他使絆子,隻在暗裡耍一些小手段讓他出醜。
于謝恒而言,如此便夠了,暗裡怎麼樣都行,隻要明面上配合。
戴好官帽走出去,敲鼓的人已跪在了下方,是位姑娘,一隻衣袖被撕了半截,露出了白皙的皮膚,跪在地上緊緊地抱住了胳膊。
周圍圍滿了人,謝恒轉頭先同旁邊的小厮道:“拿件衣裳給她。”
小厮進去很快拿了一件披風,搭在姑娘的身上,謝恒才問:“姑娘敲鼓,有何冤?”
姑娘擡起頭,剛看向身旁的捕快,那捕快倒是先發制人,“她是個殺人犯,殺了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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