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渡沒有回房間,而是選擇坐在了沙發上自己的那塊位置,他能感覺到顧淮還壓着火,有事沒發洩完,但顧淮面上卻已經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這讓他隐約有些不安。
可顧淮像個沒事人似的,隻字不提剛才的事情,漸漸換上了平時那副看似吊兒郎當的笑顔,跟他好聲好氣地講話了。
顧淮去B市的時候,行李箱很輕,沒裝什麼東西,回來的時候,箱子卻變得沉甸甸的。
林思渡雙手食指交疊搭在黑色軟枕上,看着顧淮打開了行李箱,從裡面搬出了十幾本古舊的書,書頁發黃,書的邊角卷着,顧淮把書放在茶幾上的時候,有一股舊物的沉悶氣味,林思渡咳嗽了幾聲。
顧淮把他丢在地毯另一邊的兩隻拖鞋挨個踢了過去:“你把鞋穿上,最近天氣越來越冷了。”
“不想……穿。”林思渡踩了踩腳下的柔軟的地毯。
顧淮帶回來的這些舊書,是承辦博覽會的那位女士送的,都有些年份了,很多都已經絕版了,是以前那片學校用過的教科書。
林思渡的目光就沒從那些舊書上挪開過。
“我一直都有點好奇。”感覺到他的目光,顧淮問,“你小時候也這麼固執己見嗎?認準了的東西,别人都說不動,倔得像個老頑固。”
這不是句好話,在以前林思渡理都不會理。
但是他今天認真地回想了一下,仰頭看了幾秒天花闆,說:“是。”
“但你一看就是很有家教的人,那你後邊那些早睡早起的規矩是怎麼習得的?”顧淮把桌上關于鑒定的那本書仔細擦了擦,給他送過去。
林思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不明白這麼簡單的問題,為什麼顧淮也要來問。
“打過來的。”他說,“我爸媽覺得‘棍棒出孝子’。”
他的語氣平靜,像是沒在說自己的事情,而是隻在陳述一個已有的事實。
他被嚴格的家教裝點了一身彬彬有禮疏離外表,掩蓋了自己骨子裡天生的執拗和風險追逐意識,以為自己能像個正常人一樣混進人類社會裡,可他還是沒有朋友,也更喜歡一個人待着。
顧淮的心口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紮得他生疼。
他張口就想罵幾句不堪的話,但又實在不想讓林思渡聽見這些,最終還是把話給壓了回去。
林思渡捧着顧淮遞過來的那本舊書,翻了幾頁,看得入迷,他每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就不怎麼和顧淮說話了。
腳踝上傳來溫熱的觸感,被人繞着圈,撫摸了兩下,有些癢,他動了一下,光裸的腳踩在了顧淮的膝蓋上,輕輕地踢了一腳,被顧淮伸手給撥了下去。
顧淮按着他的腳背,給他把拖鞋套了上去。
“行了。”顧淮說,“你看吧,我不打擾你。”
“……哦。”林思渡捧着書很久,書頁上的每一個字他都認識,思緒裡卻成了一片淩亂。
都怪顧淮。
怎麼有人可以這樣,對着他發火,把他的嘴巴親得生疼,又好脾氣地跟他計較要不要穿鞋這種瑣碎的問題。價
幾十分鐘後,顧淮邊用毛巾擦頭發,邊從衛生間外的走廊踱過來的時候,林思渡已經不在價沙發上了,連着那本舊書一起帶走了。
客廳的長桌上,放着一隻透明的玻璃花瓶。
顧淮先前從未怎麼注意過這隻花瓶,今天目光卻反複地審視了好幾遍。
他覺得這花瓶今天有點空,缺了一束盛放的花。
臨近年底,又是鑒定機構的工作高峰,林思渡的手算是工傷,黃教授給他減少了一大半工作,林思渡從高中開始就習慣了腳不沾地的忙碌,現在工作忽然減少,他反而有些不習慣。
顧淮最近不知道在忙什麼,每天回來得都很晚,林思渡起床後看見沙發上被移位的抱枕和架子上的書,才知道顧淮前一天晚上回來過。
他下班路過花店的時候,買過五六次白色的風信子,但每次花開正盛的時候,顧淮都沒有看見,一旦花朵有了花瓣翻卷的迹象,就會被他收走丢掉。
他不知道是這花的質量不好,還是他其實還在動搖怯懦,這樣反反複複過好幾次,顧淮沒看見,他也一分多餘的錢都沒有了。
好像他和顧淮的心思總有些錯位,顧淮窮追不舍的時候,他冷漠疏離,他想有所回應的時候,顧淮卻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因為六月畢業,在學校做了一半的項目終于要結束了,那天他去學校驗收成果,在學校門口遇見了紀楓。
顧家集團最近好像變動很大,他從黃教授那邊聽了點動靜,似乎和顧淮有關。
紀楓看起來好像沒什麼精神,正在跟一個看起來像是社會青年的人說話,見到他給他打了個招呼,問他的手有沒有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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