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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佳枝下意識地問為什麼，可腦子比嘴快，一轉就想明白了。為什麼，要錢呗。劉佳枝皺了皺眉，&ldo;我不是為了那個的……我就是……&rdo;她想起那兩個退不了保的老人，又莫名想到了那個傻傻的黑家夥，忍不住說，&ldo;我就是不想讓人被騙。&rdo;&ldo;我知道，不然你也不會來找我。&rdo;檢察官喝了一口桌上的咖啡。&ldo;如果你再有更強力一點的證據，那就好辦了。&rdo;劉佳枝看着他，&ldo;什麼樣的&lso;更強力&rso;的證據？&rdo;&ldo;你接觸過這個公司的人麼？&rdo;一時間，劉佳枝腦子裡晃過一個人影。黑發，白臉，大雨裡消瘦筆直的身材。&ldo;嗯？&rdo;劉佳枝回神，啊了一聲，&ldo;接……接觸過幾個小職員，但沒什麼發現。&rdo;&ldo;如果能拿到直接證據，那是最好的。&rdo;劉佳枝沉思。又聊了一會，檢察官要離開了。臨走之前他問了劉佳枝一句話。&ldo;看新聞聯播麼？&rdo;劉佳枝一愣，&ldo;什麼？&rdo;檢察官說：&ldo;那就是不看了，年輕人都不喜歡看新聞聯播啊。&rdo;劉佳枝不明所以，隻能幹笑。檢察官又說：&ldo;近來的國家政策你也完全沒有注意了。&rdo;劉佳枝一臉茫然，檢察官寬容地笑着，又頗為感慨地說：&ldo;隻能說多行不義……你要治的，國家也要治，趕巧殊途同歸了。&rdo;風雨欲來。劉佳枝啞然片刻，檢察官安慰她說：&ldo;别緊張，你做你該做的就行。這個社會需要正義的人發聲，這讓事情變得更加簡單。&rdo;人要走了，劉佳枝猛地想起什麼，最後一刻追問道：&ldo;請問如果，我是說如果，有公司員工内部舉報的話，會不會輕判？&rdo;&ldo;你是說自首？&rdo;&ldo;……嗯。&rdo;檢察官點頭，&ldo;那當然了，法律讓人悔悟，自首不輕判，那誰還自首了。&rdo;劉佳枝也想笑笑，但心裡事太多，笑得很勉強。檢察官離開後，劉佳枝獨自一人坐了很久。她騙自己是在思考事情，其實大腦一片空白。用腦過度後的後遺症。一直坐到肚子咕咕叫，劉佳枝才反應過來，掏出手機。打給誰？她前幾天告訴周東南，說之後會找他。她記着這件事，他還記着麼？沉溺溫柔鄉的男人，他知道她已經搬走了麼？劉佳枝趴在桌子上，力氣耗光。她的手已經放到周東南的名字上，頓了好久，終于按下。周東南很快接了電話。&ldo;喂？&rdo;劉佳枝直起身，她驚訝地發現自己還挺想念他木木的聲音。&ldo;周東南？&rdo;&ldo;嗯。&rdo;停了下，又說，&ldo;你搬走了？&rdo;劉佳枝笑了，&ldo;怎麼，你找我啦？&rdo;&ldo;嗯。&rdo;&ldo;找我什麼事？&rdo;&ldo;你買的吃的太多了，我做完想給你送去點，但你一直不在。&rdo;劉佳枝心裡高興，挑着眉頭，想擠兌他幾句，腦海中莫名地又浮現了那道黑色剪影。笑也淡了，她聲音放低，&ldo;你老婆在你身邊麼？&rdo;&ldo;沒，我在上班。&rdo;劉佳枝馬上說：&ldo;你還知道上班啊？&rdo;&ldo;知道。&rdo;&ldo;……&rdo;劉佳枝嘿嘿笑。她有一句沒一句地跟他聊着，一點中心思想都沒有，可就是不放電話，不知不覺已經快二十分鐘了。周東南那邊悶了悶，說：&ldo;要是沒事，我就挂了。&rdo;&ldo;你就這麼不想跟我說話？&rdo;&ldo;不是，&rdo;他猶豫說：&ldo;話費……&rdo;劉佳枝火冒三丈，拍案而起。&ldo;話費！？這點話費算什麼，你要知道你老婆撈了‐‐&rdo;最後一句猛地卡住。說不出口，還是說不出口。周東南說：&ldo;我老婆？&rdo;&ldo;沒，你聽錯了。&rdo;&ldo;哦。&rdo;劉佳枝抿抿嘴，&ldo;你以後要留北京麼？&rdo;&ldo;不。&rdo;他毫不猶豫地說，&ldo;我領她回貴州。&rdo;說完又道，&ldo;……北京太冷了。&rdo;劉佳枝忽然什麼都不想說了，随口一句挂了，放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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