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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樓都跟着回聲，開門呀開門呀。周東南把門打開，劉佳枝拎了好多東西。根本不是一頓兩頓能吃完的。劉佳枝平時很少去菜市場，今天去了全把市場當超市逛的，買了整整四大袋子。她就想看他驚訝皺眉然後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周東南果然頓住了。&ldo;你怎麼買這麼多？&rdo;&ldo;慢慢吃呗。&rdo;&ldo;吃不完。&rdo;他指着一捆水菠菜，&ldo;放兩天就壞了。&rdo;沒趣。劉佳枝撇撇嘴，也不在意，把東西拎進去，放到廚房門口。她第一次進周東南的屋子，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菜也顧不上管，完全撒手給周東南。周東南把塑料袋解開，把菜分門别類。菠菜、白菜、茼蒿、蘿蔔、西紅柿……還有肋排、牛尾、鮮蝦、魚、奶酪、火腿……周東南整理到最後，慢慢停下。他轉頭看劉佳枝，劉佳枝正在鼓搗電視機。電視機打不開，她啪啪地在上面拍，還叨咕說：&ldo;這啥電視啊，壞的吧，跟房東說讓他們來修啊。&rdo;周東南轉回眼，挑了幾樣不易保存的菜拿到廚房洗。劉佳枝聽到水聲回過神，周東南的屋子本來也沒什麼東西玩，幹幹巴巴的，不如看人。劉佳枝蹦蹦跳跳來到廚房門口，看着熟練洗菜的周東南說：&ldo;你會做飯？&rdo;周東南點頭。&ldo;做得好不好？&rdo;&ldo;還行。&rdo;&ldo;那我省事啦。&rdo;劉佳枝笑着說。很簡單的幾道菜，蒸蘿蔔、炒菠菜、小白菜湯、煮蝦，量都不多。周東南盛了一碗米飯，放到那張四方折疊桌上。&ldo;哎？怎麼就一碗？&rdo;劉佳枝坐到桌邊，&ldo;你不吃？&rdo;&ldo;我不餓，你自己吃吧。&rdo;&ldo;來來來你坐下。&rdo;不吃也不放走，劉佳枝指着桌對面的位置，對周東南說：&ldo;咱倆好好聊聊。&rdo;&ldo;我先去給手機充電。&rdo;手機電已經完全空了。&ldo;充吧充吧。&rdo;劉佳枝在他身後吧嗒吧嗒嘴，&ldo;充完趕緊給老婆打電話，是不是？&rdo;周東南沒回答。&ldo;就這點出息。&rdo;手機cha上充電器，周東南看着手機頂上的紅燈閃起來，才回到桌邊坐下。劉佳枝問他：&ldo;你等下要去找你老婆麼？&rdo;周東南搖頭。&ldo;不找了？&rdo;&ldo;找。&rdo;&ldo;什麼時候？&rdo;&ldo;過兩天。&rdo;周東南話不多，劉佳枝問一句，他說一句，不問的時候他就低着頭，松着肩膀，連呼吸都很慢。劉佳枝莫名想起了她之前看過的《動物世界》。裡面那些野獸，經過激烈的搏鬥後，總要躲到安靜的洞穴裡，歇息，療傷，為了下一輪的拼殺積攢力氣。劉佳枝放下筷子，她根本也沒有吃幾口飯。她忍不住問：&ldo;你老婆就這麼好？&rdo;沒回。&ldo;好到你被警察抓了她都不來看你。&rdo;還是沒回。劉佳枝斜眼，&ldo;你别太傻了，成天一廂情願的。告訴你，感情這回事你就不能太上趕着，你得知道給自己謀劃，哪有男人沒事就死命往上貼，哪個女的看得上！&rdo;劉佳枝數落了一會，周東南安靜老實地低頭坐着，她終于問了一句：&ldo;你怎麼喜歡上你老婆的？&rdo;這次周東南回話了，他眨眨眼，不經意地說：&ldo;漂亮。&rdo;&ldo;……&rdo;得了，一口氣上不來，劉佳枝差點把剛才的蘿蔔嘔出來。她這麼悉心思考，淳淳引導，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結果就落得這麼個結果來。漂亮！她覺得自己簡直是白費力氣了。說不通。&ldo;大哥我真是服你了。漂亮值幾個錢啊，漂亮能撐多久啊？再說，她能有多漂亮？&rdo;頭發短見識也短，漂亮能有多漂亮？&ldo;給你迷成這樣……&rdo;劉佳枝飯也不吃了，站起來，拍拍手。&ldo;來，媒體就要講究證據。空口無憑，有照片沒，來一張瞧瞧，我幫你審查審查，看看有多‐‐&rdo;&ldo;你喜歡我？&rdo;他下巴還低着，眼眉挑起，很認真地問。一句話全部聽進耳中，劉佳枝後面的話說不出口了。啞巴了。心口也像被捅了針的氣球，沒爆，但飕飕地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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