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蘇忠等人最後核對了一遍明天的種種事情,确定全都安排妥當,這才放下了心。這個深夜,她毫無睡意,獨坐房中,怔忪之時,忽聽門口傳來輕輕叩門之聲,過去開門,見是女兒來了,手中托着一盞燭台,靜靜站在門外。
“雪至?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休息?”
葉雲錦驚訝。
女兒回來在家的這幾天,也是閉門不出,埋首做事,說是忙着在寫什麼論文,怎麼忽然這個時候來找自己。
“明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你要休息好,要不然,人沒精神,沒精神,明天就不好看了。”
“沒關系,他不嫌棄。”蘇雪至一笑,跨進門檻,走了進來。
葉雲錦也笑了,關了門。
蘇雪至放下燭台,向她道謝,“你們為了我,辛苦了。”
确實,為了她的婚禮,全家上下都忙得不可開交,蘇雪至自己倒像是個局外人,什麼都不管――一概之事,葉雲錦紅蓮還有舅舅他們,完全替她包攬了,她隻要坐等日子到來就行。
葉雲錦笑道:“和我也這麼見外。我就你一個女兒,你要成親了,一輩子就這一次,我有什麼辛苦?我高興還來不及。”
蘇雪至沒說話,凝視着她,葉雲錦被她看得有點不自在起來,遲疑了下,說:“你怎麼了?這麼看我?”
蘇雪至輕聲道:“娘,龍王前幾天将水會大當家的位置傳給了三當家。他就要走了,你知道了吧?”
葉雲錦眼睫微微一動:“怎麼突然說這個?他勞累了一輩子,過的都是打打殺殺刀頭舔血的日子,現在能卸下擔子,是件好事。”
“你們往後……真的沒有什麼打算?”
蘇雪至遲疑了下,終于還是問了出來,問完,接着又道,“娘,你們真的不必有任何的顧慮。這不隻是我的想法,煙橋他也完全贊同!晚上我找你,就是想和你說明這一點。”
葉雲錦點頭:“你們的心意,我明白。你們都很好。不過,我們已經這個年紀了,年輕的時候,都過來了,現在還能有什麼想法?”
她說完,見蘇雪至默默望着自己,眸光含着不忍之意,笑了,走到女孩的面前,擡手溫柔地替她捋了捋漸漸長長的頭發,柔聲道:“你們不必操心這個了。往後你們安好,于我而言,這輩子就無憾了――”
“我料他……應當也是如此。”她頓了一下,說道。
“娘!”蘇雪至愈發不忍,還想再勸,葉雲錦搖頭,打斷了她的話。
“雪至,做人不能貪心太過,什麼都要想。真的,往後他無事,我也一樣,就這樣,已經很好了。”
仿佛是在向蘇雪至作一進步的解釋,也仿佛是說給自己聽。她用強調的語氣,再次說道。
蘇雪至沒再說什麼了。
葉雲錦不僅僅隻是年輕時和水會的大當家有過情愫和糾葛的那個女人,她還是天德行的女掌櫃。
如同兩條相交的線,錯過了,延伸得太遠,想再回頭,發現已是羁絆重重。年輕時的那種不顧一切隻想心上人帶自己走的血勇,不會那麼容易便能再來一次。
人生大約就是如此。遺憾,才是永恒的命題。
就在這一刻,蘇雪至愈發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幸運。
她伸臂,輕輕抱住了面前的這個婦人,說:“娘,晚上我想睡你這裡,可以嗎?”
葉雲錦一怔,随即用力地點頭,“好”,她眼眶微微泛紅,輕聲說道。
這一夜,蘇雪至和葉雲錦同床共枕。她們都是不擅感情表達的人,話也不多,葉雲錦隻摟着女兒,就好像她還是個孩子。蘇雪至更是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種母親在旁的安心之感。她靜靜地依在葉雲錦的身邊,閉上眼睛,沉沉地入了夢。
第二天,賀漢渚帶着一支隊伍前來迎親,接她去往省城。排場之盛大,場面之隆重,自不必贅叙。當天晚上,他們停留在叙府過夜,全城為之轟動,煙花絢爛,倒映江面,水影融融,花月似夢。
江灣的大碼頭畔,水面漆黑一片。今晚半個城的人都跑去看熱鬧了,便顯得這裡異常安靜,甚至透着幾分寂寥。
一人立在江邊,灰衣布鞋。他雙手負于身後微微仰頭,眺望着遠處那不斷沖上夜空的滿天煙花,看得仿佛入了神。
王泥鳅帶着一群人,肅立在那人身後。片刻後,見他回頭朝着自己招手,急忙快步走了過去。
鄭龍王的眼底映着對面夜空之上的點點絢麗煙火,臉上含着淡淡笑意,道:“我該走了。後會有期。”
王泥鳅心中滿是不舍,還是沒有徹底死心,又勸:“大當家,我真的當不起這樣的重任……”
鄭龍王擺了擺手:“我身體大不如前,早有托付你的想法。你不必自謙,我對你很是放心。你更不必過慮,往後真若有事不決,找煙橋商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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