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上,少女眼眸如琉璃,眉間紅痣似朱砂。
她合起刀,纖長白皙的手一轉,耍了個漂亮的刀花。
漂亮的刀柄旋轉如風,被一隻雪白小手抓着。
這刀對于一個虛歲十二歲的孩子來說,還是太大了。
哪怕挂在腰上,像是一條亮閃閃的裝飾,也接近她一半高。因此,當她想耍個刀花時,自然會因抓握力度不夠,彎刀啪嗒一聲落地。
四周同伴目移,想假裝什麼都沒看到,但又無法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隻能眼神遊移地稱贊幾句:“郡主還是這麼喜歡刀啊……”
“對對對,這藏月就沒看過您離身,當真……不錯!”
“這把刀真是太漂亮啦!郡主郡主,能給我摸摸嘛?”
唯有一位身着華服的小少年,拍手喝彩:“表姐玩刀玩得精彩!迅捷如風,出手似電,雖有一點瑕疵,但瑕不掩瑜!!!好!!!”
在他誠懇的誇贊下,一群小蘿蔔頭也發出了震天動地的鼓掌:“好!!!”
“……”宣榕被他們的臭不要臉震了一震,半晌才撿起刀拍拍灰,“倒也不必睜着眼睛說瞎話。”
她這位太子表弟謝旻什麼都好,知禮儀懂進退,嘴甜得能膩死人。
唯獨有時候說話太誇張。
謝旻笑嘻嘻道:“哪有!表姐最厲害了!做什麼都厲害!要我看,使刀比那三個小子都強。”
哪三個?
但下一瞬她反應過來:“耶律佶,耶律金,和耶律……?”
謝旻點點頭:“對啊,北疆那三個。咦,表姐也讨厭耶律堯嗎?都不叫他名字的。”
宣榕剛想搖頭,被一群小姑娘圍住的容松就勉強探出個頭,嚷嚷道:“太子殿下!這你就不懂了,郡主不讨厭他,但不是很想叫‘耶律堯’。”
謝旻笑得眼更彎了:“說得你好像很懂一樣……?說來聽聽,阿松。”
容松像是終于知道了謝旻不知道的事,頗有些得意洋洋:“你可知耶律堯他名字從何而來?”
謝旻微微眯眼:“人的名字,不都父母取的麼?不是父母,也是長輩,或者大儒。孤的名字就是,本是‘敏捷’之‘敏’,因着和太祖的字撞了,讓群臣集思廣益,換為了日光之旻。”
容松卻搖
搖頭:“不不不,哈哈哈哈不是這樣的太子殿下!據說那小子生來帶煞,剛出生就讓草原草場燒了三天三夜。老王想殺死他,沒殺成,又想溺死他,但這小子漂了幾天,硬是被下遊牧民救了,最後被他娘給尋了回去,回去當晚,奉命去溺亡他那幾個士兵落馬摔死了。你說命硬不硬?他娘偷偷摸摸把他養到五歲,才被發現,所以他一直沒名字。”
謝旻稍一思索,也覺得不對勁:“不錯,若是老王厭惡,不會用‘堯’字這麼個字。上古帝王呢,孤都不敢用這名兒,怕壓不住。”
話說到此時,宣榕已經有點坐立難安了。
今日本是一年一度的秋獵,她自幼體弱,怕她無聊,一群同齡人才被支使來陪她。可她沒想到容松會口無遮攔把這事說出去,連忙制止道:“阿松!走,叫上阿渡,我們去看射獵吧。”
“讓我說……”容松還想開口,一個“完”沒出口,被他哥反手賞了顆毛栗子,眼冒金星被拖走了。
反倒是謝旻被吊起了胃口,笑眯眯地湊到宣榕面前,好聲好氣道:“榕姐姐,到底怎麼回事兒呀?”
宣榕遲疑,領着他向看台走去。
秋風瑟瑟,皇家旗幟獵獵,她覺得有點冷,謝旻就很有眼力見地從侍從手裡拿過鬥篷,給宣榕披上,還給她系了個漂亮蝴蝶結,眼巴巴問道:“他名字到底怎麼回事啊?說給我聽聽嘛!咱們倆誰跟誰,還瞞我幹什麼?”
宣榕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半晌,自暴自棄道:“他那名字是我指的。”
謝旻:“嗯???”
他似是來了興趣:“怎麼回事?表姐,什麼叫你指的?”
看台一望無垠,遠處秋日耀眼,天高雲淡,近處草木蔥茏,偶有獵物姿态駿捷,一竄而過,也有本就為捕食關系的動物,互相追逐。
宣榕實話實說:“……就是,那個……他父親不是一直沒給他取名字嘛,他母親有沒有給取我不知道,但報到大齊時,确實是空白的。當時爹爹内閣會議,有人提議說大齊給賜個字,一方面,彰顯我國威儀,另一方面,若是取個頂好的,能讓兄弟三人因此相鬥,放眼未來,大齊坐收漁翁之利。爹爹給按了黃批。”
黃批的意思是,内閣不過問,可辦可不辦。
謝旻若有所思:“想來宣大人沒把這事放心上。也對,他向來坦蕩,怕是不屑算計幾個小孩子。”
宣榕“嗯”了聲:“不過,後面蕭閣老他們還是準備取個字。一堆人揪着這個字,讨論了四五天——争得面紅耳赤的,險些影響朝堂正事。爹爹實在看不下去了,當時正好我去玩,他便把我抱在椅上,語氣很淡地道:反正也是個名字,郡主指了哪個就是哪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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