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我,停下了手中疊衣,和煦溫暖,絲毫沒有隐藏之意,隻道,“玄延說,秋天的時候我們要去一個新的地方,我們…不會再回秦州了。”
“哦,那…你是不是該和府裡哥哥姐姐們道一聲别?”我坐在杌凳上,一手撐着頭,一手輕輕的搭在桌邊。
聽罷,他眼前一亮,小跑到我的身邊,臉色卻瞬間變得愁苦猶豫,“蒙月,你說的真對。我也和玄延說過了,可是他說,府裡的哥哥姐姐,他們肯定是舍不得康淳離開的,到時候離别相送若是哭了,就是康淳傷了他們的心了,康淳…不想讓他們傷心。”
我在心底冷笑一聲,這玄延想要掩人耳目,然後再人間蒸發。
心下洞悉,我摸了摸下巴,作思索狀,誘導着他道:“嗯康淳…我想你是誤會玄延的意思了,他是說臨别時不要淚眼相送最好,沒說你們要不告而别。”
“嗯?”他撅了撅嘴,苦思我的話語,臉上孩童般的天真稚氣,“蒙月,康淳不是很明白。”
我甜甜的笑了笑,哄着他,“這樣和你說吧。你去和哥哥姐姐們說一聲再見,但不告知他們具體時間和原因,他們也不會臨場淚眼相送,這樣也可以解決你心中的不舍。”
我頓了頓,“不告而别可是很不禮貌的哦,而且如果他們以為你出了意外,會更傷心的哦,我們康淳不是很乖的麼?”
“可是…”
“我想玄延也是這個意思的!”我搖搖他的手臂。
康淳果然很吃這一套,他瞬間豁然開朗,“對哦,他們不來相送,便不會淚眼,但如果他們以為康淳被壞人拐跑了,就會更擔心的!”
“對!聰明!”
一拍即合,康淳馬上就去奔走相告,他要離開的事情。
我再與伶伎院稍加溝通,然後康淳就被我輕松的騙了出來。
從天堂墜到地獄。
我永遠忘不了康淳臨别前看向我的鹿眼,那雙充滿震驚和求救的眼神,他臉色慘白,嘴唇顫抖着,帶着哭腔,“蒙月,康淳做錯了什麼?康淳不想回去,求求你…你讓康淳做什麼都可以。”
我捏緊了拳頭,隻能移開眼睛,“對不起,康淳…沒有玄延你還可以活,但是岑瀾不可以。”
他被人捆住手腳,他極力的掙紮搖擺身子,瓷白的皮膚上全是紅痕,卻沒有一個人懂得憐惜。
康淳走後,我背靠着牆,有些無力的癱下,心中的本該有的痛快卻變得空虛。這樣的淺夜,已經有了涼意,我抱緊了身子,能多拖一會兒就多拖一會兒吧。
我回院時,玄延就在四處尋找康淳,看我從外走來,他什麼都顧不得,直直抓住我的手臂,暴露出兇狠,眼神淩厲,“康淳在哪?!你對他做了什麼?”
我動了動手臂,卻被他死死抓在手裡,“呵呵,我能對他做什麼,你看得這麼緊,他不是要走麼?可能走了吧!”
“他不可能一個人先走!”他面容淩亂,眼裡充斥着狂躁和懷疑,直直将我釘住。
我聳了聳肩,壓下心中的膽怯,“我知道你不信我,你可以問問其他的小厮和婢女,誰不知道他早就走了?”
說着,我自嘲一聲,欲擒故縱,故意把罪往自己身上攬,“我方才去藥房核對了藥方,照你說,就你出門這兩柱香時間難道我能把康淳弄失蹤,然後再和府内五十餘下人串通好騙你?”
他稍稍冷靜了些,微微松懈了手臂。
我立馬抽出來,冷冷道,“隻要是關于康淳,你連腦子都沒有了麼?”
他蔑了我一眼,又是那厭惡的眼神,嘴邊挂着譏諷,“蒙月,你背地裡對岑家做的事情,又有幾件好的?岑譽好勾引嗎?”
“你!”
“呵呵,你算什麼東西?對岑瀾掏心掏肺,對岑譽虛情假意,對岑家陰奉陽違!”他咄咄逼人,将我全部暴露。
恨意在我心裡滋長,他扯開我最後一塊遮羞布,将我拉在陽光下暴曬。最折磨的人永遠是自己醜陋的内心。
看着我潰敗的模樣,他達到了目的。他殘忍的笑着,落下最後的警告,“蒙月,最好别讓我發現你做了什麼手腳!”
我咬緊嘴唇,那就看看是誰可以笑到最後!誰才是最終赢家!
說完他疾步而去,我抹了抹臉,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後,他徑直去了秦州城外,那是他原來的住宅。
不過一會兒他又再次進城,神色更加慌張焦躁。擡步往伶伎院而去,我站在院外,看他被狎司趕了出來。他被推倒在地上,落魄,失落和悲傷在他那張孤傲的臉上,顯得格外滑稽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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