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弗林特·洛佩茲的配劍,弗林特曾帶這把劍殺下深淵之底。那個男人能夠自由地使用殘火,而自己甚至無法将它拿穩。他果然不如弗林特·洛佩茲,就像父親曾經所說的那樣。他本以為自己一路走到現在,已經足以超越當初那位無拘無束的錫兵傭兵團團長。
還不夠。
戈德溫能感到一陣酸楚的疼痛從心髒附近蔓延開來,随血液流淌。如果說他的人生最為黯淡的記憶,莫過于這位從未謀面的叔父。
“如果兄長的孩子能活下來,一定會成為最了不起的戰士。”他的父親曾說過這樣的話,“但谮尼把你交給了我,戈德溫。可能這個世界隻配有我這樣的引導者,所以谮尼先一步帶走了最好的那個。”
“不行,差得太遠!你有那樣的力量,戈德溫,我是怎麼教你的?現在的你不需要照顧誰,有的是時間,可弗林特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早就把這套劍法用熟了。聽着,這樣下去你救不了任何人。”
“為什麼遲疑?為什麼下留情?如果戰鬥發生在城裡,它下一秒就會咬斷其他人的喉管。這次算你運氣好,記住,能快則快。”
“憑這點程度就想征服深淵?拿起你的劍,給我繼續。别分心,往外亂看什麼?我說過無數遍,你和他們不一樣,英雄就是要背負這樣的責任!……或許是我的教導太過失敗,如果是弗林特……如果兄長的孩子沒有死……”
盡管父親早已去世,那聲音的洪流仍在自内而外地沖擊他的耳膜。最為諷刺的是,弗林特·洛佩茲的兒子還真沒有死。
奧利弗·拉蒙活得好好的。
戈德溫甩了下腕,破曉在空氣留下一道溫暖漂亮的光弧。是的,奧利弗·拉蒙不僅還活着,甚至很可能擁有了他無法看透的詭異力量。他需要确認這件事,不僅是為了當前的任務,自身某種晦暗不明的情緒推搡着他。
在凱萊布村第一次遇到奧利弗·拉蒙,确定了對方的身份,戈德溫最初有種隐約的輕松和快意,緊接而來的是難以解釋的憤怒和不滿。那憤怒并未立刻爆發,而是如同地殼下滾熱的岩漿,緩慢而連綿地燒灼他的神經。
這就是你念叨到死的男人的兒子,父親。
那時的拉蒙整個人一副毫無追求的樣子,看樣子注定和那預言無緣。散漫、短視、沒有半點野心和理想,性子和随處可見的普通人沒有太大不同。不過天賦倒是值得稱道,心地也不壞,就是隊友不不四,所處環境惡劣得要命。
明明擁有那樣的力量,奧利弗·拉蒙怎麼能安于現狀,就這樣苟且地活着?他從未想過若自己将那份力量運用到極緻,能夠拯救多少人嗎?
作為地平線傭兵團的團長,作為一個稱職的兄長。戈德溫伸出,發出誠摯的邀請。奧利弗·拉蒙如果選擇走上正路,依靠那份天賦,他必定會有所作為。拉蒙還來得及選擇一個不那麼不堪的人生。
可面對那樣待遇優厚的邀請,拉蒙卻拒絕了他——他的這位堂弟甚至連踏出泥潭的意願都沒有。戈德溫本以為他這位暴殄天物,浪費才能的堂弟不會再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裡。
但風滾草的行動卻正與平淡相反,愈發瘋狂。身為團長的奧利弗·拉蒙極有可能在這段時間裡獲得了不該屬于這個世界,足以擾亂現行秩序的危險力量。
作為洛佩茲家僅剩的兩個後人之一,戈德溫認為自己有責任去确認奧利弗·拉蒙的真實狀況。
如果最壞的情況真的發生,拉蒙真的觸及了人類不該觸及的領域。以自己目前的地位,或許還能想出不那麼糟糕的解決方式。
石台邊緣。
奧利弗終于走到了迷宮心附近。在這個距離,他能清楚地看到戈德溫·洛佩茲的身影。
自己那位堂兄正立在石台心的劍前,龍息石球的正下方。地平線團長垂着頭,不知在思考些什麼。而地平線的成員們聚集在石台一側,烏壓壓的一堆,奧利弗沒法立刻找出喪失力量的前任騎士長。
“别瞧啦。地平線不是野蠻人,艾德應該被扣在那邊的帳篷裡,他們不會把他倒吊起來示威。”傑西聽起來沒有半分擔憂。
奧利弗停住腳步,回頭看了眼跟在身後跟着的幾個學生。
“去吧。”他輕聲說道,“地平線就在那邊。”
可除了事先說好要一起行動的倫納德,其餘人也沒有動。海登和埃爾默甚至連臉都沒有轉過去,瑪麗琳倒是踟蹰了一會兒,而後咬咬牙,把伸出的腳又縮了回來。
“我要留下,救命之恩就是救命之恩。哪怕真的沒有學院參與,是地平線自己弄錯了,他們也該看看我們的态度。”海登說,聲音有點哆嗦,但足夠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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