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來了。”何刺史壓低了聲音與王夫南說話,王夫南卻根本不理他。他識趣閉了嘴,學王夫南悶着頭往前走。馬蹄聲越發近,在南北路分叉口,卻乍然靜息了下去。王夫南回頭,隻見那将領遣了一親信舉火把走過來,低頭照路。因被雨水泡過,泥土潮濕容易留腳印,于是那親信仔仔細細看了,發覺北邊腳印、馬蹄印雜亂無章,而南邊卻幾乎沒有甚麼印子,瞬時放下心來,轉頭與那将領道:“南面确無腳印,應是往北邊去了。”得親信彙報,那将領陡松一口氣,便當真領着手下随王夫南等人往南邊去。越往前走,何刺史心裡越慌。王夫南告訴他的布局,到此就結束了,後面會發生甚麼事,他根本無法預測。于是他本能地靠近王夫南,覺得挨着大帥走就不會出甚麼大問題。王夫南起先不管他,然一衆人很快停下了步子,隻因前路被寬闊水域擋了,且連座橋也沒有。魏博将領頓時氣急敗壞:“既是不通的路,如何不提前探得?!難不成遊過去嗎!”他言罷下了馬,握了劍氣勢洶洶朝王夫南等人走去。王夫南已站在河岸邊上,而被吓得不輕的何刺史則挨着他,瞥他一眼結結巴巴地開口說:“大、大帥……”“大帥”的稱呼一出口,魏博将領乍然挑眉。他猛地反應過來,握住劍霍地上前一步,王夫南提在手裡多時的刀霎時就揮了上去,下手狠戾精準,血嘩地濺了一臉。何刺史被那血濺到,頓時懵住。他吓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忽有一隻手猛拽他一把,他身體後仰瞬時就跌進了涼涼河水裡。這一激令他醒過神來,耳畔隻聞得接連不斷的噗通聲與水流湧動聲,再然後便是啾啾啾的飛箭聲。原來王夫南在這地方安排了埋伏哪!河北軍多不懂水性,不敢輕易下水,真可謂機智也——可他要往哪裡遊才對啊?怎麼覺得這麼沉哪!正迷茫之際,王夫南忽拽住他胳膊,指指他,随後迅速扒掉了自己身上沉甸甸的盔甲。何刺史認出他來,連忙照做,最後拼了老命遊到對岸,看到自己人,頓時癱坐在地,沒力氣再動。何刺史望着對岸淩亂火光,不由摸摸心口,他心道跟着王夫南打仗可真是驚心動魄哪,魂都吓走一半了。王夫南渾身濕淋淋,瞥一眼領頭那牙将:“交給你了。”這一戰打得很是暢快,因擔心負累太重遂不接受投降,全部殲滅。不過,接連瓦解了敵軍兩個先頭部隊的泰甯軍,此時雖然累極,卻也絲毫不敢懈怠。後面的主力部隊還有兩萬多兵力,若正面硬碰硬打,縱然他們都是精兵,恐怕也不會有甚麼勝算。不過接連兩批先頭部隊被殲滅,魏博軍眼下着急得很,情報兵被殺,更是覺得前路如迷霧般摸不透。泰甯軍到底有多少人?到底埋伏在哪?虛虛實實,更是不敢前進。多疑的魏博軍主将見損失慘重,決定撤回改道再來。天已蒙蒙亮,王夫南聽完情報兵的彙報,命泰甯軍原地輪流休息。何刺史不解,他眯眼看了看緩慢亮起的東邊天際,揪了根野草問王夫南:“河北軍吃了虧應是撤了吧,我們不回去嗎?”王夫南卻說:“幹糧夠吃就暫時先等等。”“大帥是覺得他們會沿舊路殺回來?”“不是。”“那?”王夫南沒回他,往嘴裡塞了幹糧猛地灌了幾口水,重新束了頭發,原地坐了下來。何刺史偏頭看看他,頗有些羨慕這英俊眉目與挺拔身姿。他低頭抓抓自己腰間肥肉,歎口氣說:“诶,其實某年輕時也與大帥一樣的。”旁邊正在喝水的牙将聞言噴了他一臉水。何刺史抹抹臉,不好意思地說:“差一點,差一點,沒有大帥這麼……”他接不下去,瞬時岔開話題,又問王夫南:“不過大帥條件這般好卻不婚,莫非大帥當真是那甚麼……”他挑挑眉毛,不要命地求證坊間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斷袖?”“斷袖怎麼了?”王夫南繼續吃幹糧,一反常态毫不在意地說。“那、”何刺史琢磨了一下措辭,“某之前的那位許參軍,大帥當真與他有甚麼嗎?”王夫南看了眼天邊,忽然很想念許稷。倘若許稷真是個男人,他變成斷袖似乎也沒甚麼所謂,他可不是在乎名分的人。他将食物咽下去,偏頭看一眼何刺史:“你覺得呢?”何刺史聽他這樣反問,頓覺坊間傳聞也不是空穴來風,忙說:“倘若真有甚麼也是一段佳話啊嗬嗬。”心中卻是暗自嘀咕“那許參軍可是少年白頭脾氣冷淡,有甚麼好的,還不如葉子祯呢,大帥真是想不開”。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夜旅人 神醫毒妃飒翻天 團寵福女,我帶全村去緻富 荊山之玉 卻綠 絆橙 古代貴圈+番外 搬空候府後,帶着全家去逃荒 昏黃 摘星2+番外 逢青+番外 贅婿之大周道祖 兩袖清風探花郎+番外 采紅+番外 帶着開心農場,穿七零嫁軍官 傾然自喜+番外 盛寵如意 爺的提瓦特征途 何處風景如畫+番外 摘星3+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