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苦其心智。
江樹恒不完全明白、至少目前還不完全明白嶽父大人的良苦用心。
糜海倉離開邗州之前,又帶着江樹恒、鄒寶栓拜訪了來輝文先生。
來先生除了重申了自己對加入新政府的态度之外,特别向糜家提醒了兩件事情。
一個是對舊勢力的防範一刻也不能放松。一個是對新政權的支持要量力而行,循序漸進。
糜海倉知道來先生這話其實是說給江樹恒聽的,而江樹恒恰恰對這兩點最不以為然。
——四十四——
糜茹佳挺着個大肚子專門從浮梁到冉州來和父親說要在冉州的宅子裡辦「鬥繡」活動的事。
糜海倉心疼這個從來沒有給他這個當父親的找過麻煩的女兒,本來要責怪錢悅成和窦氏的,可眼見着女婿對女兒無微不至的體貼和關懷,他還是耐着性子聽了女兒的打算。
還沒有開口說話,茹佳先哽咽起來。糜海倉一下子警覺起來,當然,錢悅成更是緊張。
糜海倉挪了挪椅子,坐在了茹佳身邊。他拉起女兒的手說:“姑娘,别急,凡事由爹給你做主,慢慢說。”
茹佳整理了一下情緒後說:“咱們糜家這幾年發生的事,可能比幾輩子加起來還要多些。爸,您看您都有好多的白頭發了,您才四十多歲呀!”
糜海倉也忍不住眼圈一紅。他伸手捏了捏茹佳的臉頰說:“傻孩子,你大姐、二姐的孩子都會走路了,我當爺爺好幾年了,有幾根白發算什麼呀。再說了,你不覺得你爹我有些白頭發更有風度了嗎?”
茹佳一下子笑出了聲,撒嬌地說:“爸爸您可真會給自己寬心。”
氣氛一下子輕松下來。
茹佳接着說:“我雖然年齡小些,這幾年家裡的大事小情也插不上手。但是,我是看着的、聽着的,我知道爸爸的難處。
聽奶奶的意思,我們糜家可能還要西遷。現在我也結婚成家了,雖然家裡的意思我和悅成都是明白的,不完全是把我嫁出去了,也不同于大姐和大姐夫那樣的關系和形式。
在傳承咱們糜家的香火問題上,我會盡力的。我和悅成的身體都很好,悅成對我也非常體貼,剛結婚我就懷上了。
“自從鋪子從景德鎮搬到浮梁後,生意一直很好,明家的掌櫃也很開明。這樣,不僅我們和我娘的生活沒有問題,還能為家裡做些事情。
我也跟悅成說了,他專心做他的衣裳,我和我娘就專心養孩子、帶孩子,不給糜、錢兩家添麻煩,争取再給兩家掙些臉面回來。”
糜海倉把女兒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磨蹭着說:“說的哪兒的話,什麼糜家、錢家,什麼添麻煩?以後不許這麼說,也不能這麼想了。
我們本來就是一家子,我也是把悅成當作兒子看待的。綢布和裁縫店的事,我不懂,就全由悅成做主。掙下的銀子,你們自己先管着,要有長遠的打算。
“雖然現在革命黨取得了成功,但時局還不明朗,要攢下些銀子以備不時之需。我在寶來錢莊以你媽的名義開個戶頭,手頭寬餘了就往那兒存上一些,将來孩子一張口、一邁腿都是要花錢的。眼下,大的開銷要和我商量一下,商道上是很兇險的……”
茹佳打斷糜海倉說:“爸爸,我今天要和您說的不隻是這些。我有兩個想法,事先也沒有跟我娘和悅成說,這裡一并說出來,想聽聽你們的意思。”
錢悅成趕緊走到妻子的背後,雙手扶在茹佳肩上說:“好妹妹,有事我們商量好了再跟爸爸說,今天先說到這吧,你也累了。”
茹佳伸手抓住丈夫的手說:“我不累,都是至親的人,我還是說了吧。”
看着錢悅成的緊張勁兒和女兒的嚴肅勁兒,糜海倉知道真的是大事了,又把椅子挪到神龛前的八仙桌旁,和窦氏并排坐着。
茹佳也不擡頭看父親,面無表情地說:“這第一件事情呢,是我想和我娘正式辦一個「鬥繡」場。現在明、喬、胡、李、秦家的太太小姐們和管家的媳婦楊氏都已經組織起來了,學刺繡、比技藝、賣繡品也已經有了些基礎,我最近在綢布店裡看了看,大戶人家的姑娘小姐都上新式學堂了,做女紅的越來越少,刺繡品,特别是手絹、團扇、台布這些日用品很受歡迎。我們想把它做得更大些,更像個生意。”
糜海倉說:“沒想到我這平時不愛講話的三丫頭竟然有這樣的見識,像我們糜家人,這事我支持。
隻是在浮梁恐怕不行吧。一來場地太小,二來你剛才說的這些人家大多都在冉州城裡。要搞,就放在這裡吧。
“現在革命黨的活動也公開了,沒啥好保密的。但有兩個小事情要提醒你們。一個是活動不要太頻繁了,我看先十天一次吧,每次也不要太吵鬧,不要影響了馬先生、梅女士他們公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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