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曾經想見時也曾有過惺惺相惜之感,卻無男女之情,蓋因都是出挑的長相,從小到大不曾見過與自己一般的人,見了便覺得對方同自己沒什麼兩樣,人們都觊觎他們的外貌,從不在意他們是什麼樣的人,久而久之,他們也覺得自己隻有一張臉了。或者說,在那張臉之下,别的都不重要。因為别人看不見,也不在乎。柳依曾對楚麟說:“我若不是這張臉,或許早稼了男人,生幾個娃,如今都該等着娃生娃了。”人人都希望有絕世美貌,可沒人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對高門貴女而言,美貌就是錦上添花,可對于平民女子而言,生的越美,命越坎坷。“我當年還想着把這張臉劃了。”“可我又想,這是老天給我的,我有什麼錯?”所以她走到了今天,她憑着美貌走到了南菩薩的身邊,成了所有人嘴裡的柳姐姐,外人嘴裡的柳美人。以前那些人在她面前言語輕浮,手腳放蕩,如今站在她面前,都得誠惶誠恐的低着頭。柳依不想離開這裡,哪怕南菩薩問她要不要嫁人。她為什麼要嫁人?嫁了人就得離開南菩薩身邊,嫁人以後的日子誰又說得準?她見得男人多了,見着最好的一個夠不着,她也不願意跟低的将就。一生不嫁,外頭好些妓子都這樣,男人說愛,接回了府去,過後又嫌腌臜。何必呢?那些妓子是沒得選,如今她有得選,就不願意再去過看人臉色的日子。若有朝一日南菩薩真的登臨大寶,說不定她還能在宮中當個嬷嬷,等老了出宮,自個兒有一筆錢,認幾個義子義女,隻要把錢握緊了,也不怕他們不聽話。這些時日柳依就繡着花樣,也不與旁的人多走動,她知道自己是什麼斤兩,有時候都感歎,人有時候明白自己的位子才是最重要的,多少人到死前都不知道這個道理。這天與往常一樣,柳依靠在窗台邊刺繡,繡的是花草蝴蝶,正繡着,就聽見外頭有人經過。她支着窗戶去看,走過去的是一隊人,各個都穿盔戴甲,手執利器。她正要坐下,就聽見外頭的震天響,轟隆一聲,大地像是都在震動,外頭灑掃的下人們都停了,擡頭看着城牆的方向,但也隻是停了一瞬,又各自開始幹活了。就連柳依,都重新坐下去繡花樣。那聲音沒有斷絕,大地也依舊抖動,但她的心很平靜。下人們幹完了活,收拾了東西進了休息的小屋,一人倒了一杯熱水,一邊聽着響,一邊說着話。“是外頭有人在打吧?”有人從床鋪裡摸出兩個饅頭,跟其他人分了,就着熱水吃。另有人說:“不知道是哪邊的。”“還能是哪邊的,大都來的吧?”有人對着一個個子大的說:“你就不想出去看看?”那大個子是個蒙古人,家裡以前就沒發達過,後來各地亂起來,他們家就到處逃難,原本想去大都,結果當然沒走到,後來聽說南菩薩這邊對他們蒙古人一視同仁,不像其他地方的反軍遇見就殺,他們家就賭了一把,這一賭,他們的命就留下了。想回大都嗎?或許其他人想回去吧。因為他們流的是草原的血,哪怕他們以前可能連一匹自己的馬都沒有。但回不了,他們從踏進南菩薩的治地起,就回不去了。大個子沉默着咬了口饅頭,他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想的,可他不想回草原。他聽他歐沃說,以前在草原上,都是靠天吃飯,家裡的牛羊要獻給上頭的族長,自家隻能留一點,草原上什麼都缺,缺鹽缺糖,要是遇見天災,遇見狼群,一家的生計就都沒了。等到了中原,他們才知道日子原來還能過得這麼好。放點牛羊,隻要不往深山走就不會有危險,還能種地,到處都能換到鹽。漢人總有很多新鮮玩意。他們做的首飾,哪怕是木頭做的,都精巧的要命,還便宜。以前他們聽說中原好,可那也隻是聽說。真來了,就不想走了。大個子把饅頭嚼了,他漢話說的好,就跟他們說:“不想看。”看了有什麼意思?他是幫着漢人打自己的族人,還是幫着族人打對他有恩惠的漢人?草原講究恩怨分明,如今恩怨分不明了。他就想好好過日子,讓自己的阿布額吉2都能過好日子,再娶個姑娘,生十個八個孩子,一家人待在一起。其他幾個人叽叽喳喳地說:“也不知道外頭的形勢怎麼樣了?”“怕什麼?有南菩薩在,未必他們還能攻進來?”“就是,南菩薩自有蒼天眷顧,咱們被南菩薩眷顧着,有什麼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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