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存芳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他漠然注視對方,冷聲道:“呼延墨毒,你是否忘了我姓什麼?”這人……竟要他“通敵”?“你姓薛,父親是薛星韌,祖父是薛無衣,早在你的曾祖一輩時,薛家就在北方戍邊了,薛氏,世代為匈族大敵,”呼延墨毒說完就笑了起來,笑得恣肆,仿佛說了個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那又如何?到頭來大昭皇帝還不是與我們簽訂了議和條款,送給了我們無數的金銀珠寶,送來了尊貴的大昭公主,而你的父親呢?”“他被奪了兵權和虎符,被降爵為侯,跟他出生入死的一衆兄弟在戰場上沒死,竟死在了大昭皇帝的敕喻下,而你的父親什麼也做不了,餘生被困死在京城一隅……”說起薛家當年的事,呼延墨毒竟是如數家珍。“住嘴!”薛存芳控制不住自己了,揚眉厲聲道,“你有什麼資格評判薛家人?”呼延墨毒也不着惱,笑吟吟地旁觀他這派怒火中燒的模樣,道:“我沒有資格評判薛家人,可有資格評判中山侯?”“中山侯不像薛家人,我知道,你吃不了苦頭。我有諸般溫柔手段對待你,難道你定要見識我的另一面?”他的聲音驟然變得陰沉冷凝。盯視薛存芳片刻後,見對方仍是不為所動,呼延墨毒無奈地歎一口氣:“好罷,那侯爺就留在這兒好好想一想,明日我再來看你。”他走了。獨留下薛存芳一人。他回頭看了一眼,是了,還有滿地的屍身為伴。夜風拂過,帶起一陣涼意,帳篷裡一片昏暗,唯有一脈月光傾瀉而下,随風聲浮動不定,薛存芳不禁打了個寒顫。呼延墨毒:我有意把匈族社會由奴隸制度進化為封建制度,你覺得呢?薛存芳:………………關我啥事。來者為誰薛存芳在這帳篷裡被困了整整三天。此間沒有床榻,沒有被褥,實在困乏了隻得伏在幾案上小憩,而他着實又難以入眠,畢竟任誰對着滿地的屍體都不會有心情熟睡。第一天的時候,這些屍體似乎就散逸出了淡淡的氣味,也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錯覺;到了第二天,那股味道就變得濃郁,滲透進了空氣中,充斥于一呼一吸間,叫人難以忽略、更難以忍受,那些屍身的面目亦發生了改變,萦繞着一股死氣,發白、發青……他不敢細看;第三天……他隻覺那令人作嘔的味道浸透了他整個人,每一次呼吸都成了一種變相的煎熬,那氣味粘膩潮濕地附着于他的一肌一容,如有實質,讓人如坐針氈。最難捱的是一到夜深的時候,帳篷裡不曾點燈,塞北又是山寒水冷之地,仿佛被困在了一個漆黑冰冷的洞穴,空氣裡的味道在這時反而愈發凸顯,提醒着他周遭有什麼……而在這期間,呼延墨毒隻給了他一杯水。第一天正午時呼延墨毒來了,這人仿佛什麼也沒發生,沒有把他拘役在這帳篷裡做他的階下囚,仍是将他視為匈奴的座上賓,與他談天說地,言笑晏晏。隻在走之前問了一句:“中山侯想好了嗎?”第二天來後,這人端詳了他片刻,俄而像是發現了什麼奇怪的事,訝然道:“中山侯的嘴唇有些幹了。”便吩咐下人送來一杯清水,以指尖蘸了一點,伸手在薛存芳唇上抹過一道水漬。他又問了一遍:“侯爺想好了嗎?”沒有得到回答。呼延墨毒随手将那杯水擲到了地上。第三天,呼延墨毒在他的對面坐下,面前擺上了美酒和佳肴。他啧啧歎息道:“看侯爺而今的樣子,實在有損‘大昭第一美男子’的風貌,真是惹人心疼。”假惺惺。薛存芳默默腹诽。“人不吃還可以勉強多支撐幾日,可若是不喝,不出三日就會枯竭而死。”薛存芳的狀态确已支撐到了極限,他面如金紙,雙唇幹裂,目光渙散難以凝聚,眼下連凝起眉心努力去聽呼延墨毒說話也覺艱難。好半晌,方才開口低聲道:“你不會讓我死。”“侯爺說得不錯,”呼延墨毒颔首道,“我隻是在折磨你罷了。”薛存芳看得出來,對此,這人似乎樂在其中。“我不會讓你死……”呼延墨毒莫名輕笑了一聲,“但狐鹿阏氏呢?”驟然聽到這個名字,薛存芳心下一驚,好在他而今着實虛弱,臉上還來不及跟着顯露出神色,已被他及時按捺了下去。“你的人前日被我穩住了,昨日鬧個不停,竟去找上狐鹿阏氏了……”“狐鹿阏氏跑到我的帳中,疾言厲色地将我大大訓斥了一番,要我立即放還你等。”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大當家+番外 給神靈一點點小小的眷族震撼 港片:紮職就變強 許君一生+番外 從未忘記+番外 輪回列車 我在末日撿垃圾+番外 攝政王今天也想辭職+番外 億萬萌寶:老婆大人哪裡跑 王府後院有條龍 給鬼做擔保人 君子好求[修真] 恃寵而作 明戀+番外 如人飲冰+番外 星辰似你 妖孽橫生+番外 天選之子第五宣 麟台風波錄 後宮三千都是我+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