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背景之下,針對一些“民營資本”參與電影的現象,廣播電影電視部下《關于改革故事影片設置管理辦法》還有《故事影片指标管理辦法》,規定,從1995年1月1号起,社會法人投資額達70%的可與具出品權的制片廠聯合拍攝,官方認同“民營資本”了。這一年,“美國大片”聯手“民營電影”,整體票房終于停止了持續數年的雪崩。
制片以外,發行也改革了。以往各省發行公司統一安排統一上映,可7月時,根據去年348号通知,上海率先成立首家院線公司“東方院線”,由上影的發行公司與23家影院簽約組成,成為上海市第二條發行渠道。各省發行不再是由指定公司壟斷了,大制片廠可以合作任何一級發行機構,或影院。制片廠由“聽從中影統一安排”到1993年後的“可與各省直接對接”到1995年後的“可與影院直接對接”,越來越自由了。
對于有了民營公司謝蘭生還挺高興的。這說明,雖然廠标依然有限,可是衆多民營公司為了可以拍好電影為了能夠獲取利潤會給大家競争機會。大制片廠就一兩個招牌導演,不敢得罪,民營公司可不是,全國導演多了去了,再招就完了。
不過,這與蘭生無關。謝蘭生被禁到2001年,他沒辦法當上導演,也沒辦法拿到廠标,隻能繼續自己幹了。
謝蘭生想,如果當初等四五年,他會不會也有機會?是否現在能正大光明?
他不後悔。早四五年是值得的。隻要想到《生根》《美麗的海》《山坎》《黑白》還有《天火》,他就感覺是值得的。隻要想想這五部片從未出現的樣子,他就心痛。
他想,僅四五年,新人導演就可能有當上導演的機會了,也不知道他們12個被禁拍的“1989到1994”的電影導演還會不會有“追随者”了,還會不會有新同侪了。感覺答案是肯定的,審核尺度并未放松,更重要的是,指标有限而且寶貴,無法照顧到所有人,獨立電影人還會有的。
可是,他們的路怎麼走呢?一直躲在咖啡廳裡給顧客們放電影嗎?
究竟如何才可以讓中國觀衆看到他呢?
謝蘭生對賣去歐美的興趣也不太大了。
…………
在咖啡館晃悠一年半,一直到了1995年8月,謝蘭生才再次決定帶片出去參加比賽,因為一切又變化了。
VCD機出貨井噴增長。北京一個調查表明,1994年知道VCD的人不足0.1%,而1995年6月末,這一數字增長到5%。此後,全國顧客瘋狂搶購,1994年VCD的銷量才兩萬台,可1995年預計會暴漲到60萬台,生産企業從“萬燕”一家增至100多家,各大品牌血腥厮殺。
在這樣的背景之下,盜版碟片應運而生了。30元一張,50元兩張,這時碟片售價很高,然而大家還是在買、在看。
謝蘭生就突發奇想:自己若能拿到“三大”,盜版碟片的生産商應當也會盜一盜吧??!!
這樣,就不隻是咖啡廳的幾個顧客能看到了,這巨大的潛在市場裡有足足60萬人啊!而且,專家說了,1996年全國應該可以賣出1000萬VCD機!
1000萬!
也就是說,如果可以被人盜版,全國就有1000萬人可能會買他的電影!
謝蘭生他實在無法抵抗“1000萬”的誘惑,這對一個獨立導演來說無疑是緻命的。
盜版VCD,他感覺也可以是獨立電影人接觸觀衆的一條路。
世界變化得太快了。1990到1992那三年,他們拍的文藝電影隻可以在歐美放映,“南方談話”發表以後,就可以在咖啡館播了,多了點路子,而現在呢,VCD來了,他可以進千家萬戶……雖然是被盜版光盤給帶進千家萬戶的。
然而也叫千家萬戶。
決定好了的謝蘭生打算拍攝劇本《圓滿》。本子早就被寫好了,既沒說誰好,也沒說誰不好,比較适合參加影展。
謝蘭生對“中國家庭”一直以來情有獨鐘。他喜歡人,喜歡人與人的相處,而“家庭”是人類社會最基本的構成單位。
也不知道與莘野的那場告白是否有關,《圓滿》裡的兩個主角是同性戀,男同性戀。
這幾年,謝蘭生總不自覺地就會思考“同性戀”在中國社會所面對的種種壓力,包括來自于父母的壓力,來自于家族的壓力,來自于同學的壓力,來自于同事的壓力,還有來自于陌生人的壓力,最後寫了這個故事。
它描述了對中國人最重要的一個東西——臉面,自己的臉面,父母的臉面。人生下來便要攀比,工作、财富、配偶、子女隻要一個拿到零分便是在讓全家蒙羞,便是不孝。
在《圓滿》中,1990年,同性戀人“才寬”“郎英”在雨天的公園相遇。那是北京最著名的“同志公園”,陌生的人發洩欲望,可才寬卻在一個雨天獨自去了那個公園,因為他想要的其實是靈魂的邂逅而不是肉體的碰撞,于是,他與郎英在那初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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