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也的确不錯。晃眼又至一周周三。這天陽光不老,風沾染寒意,極低的氣溫仿佛正式宣告着入冬的消息。江倚槐像平時一樣到地下室健了一上午身,吃過飯,下午又從書房裡拿了本書,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看着看着,他卻開始走神。江倚槐過了很多年單身生活,說得直白些便是母胎lo,因而從前獨自在公寓時,慣于默不作聲地享受空閑時間,但現在有了陸月濃,突然就有些不甘寂靜了。江倚槐知道這是他自己的問題。因為隻要陸月濃也坐在這裡,他又是不一樣的了,反而能夠靜下心來,即使兩個人在安靜的空間裡各行己事。胡思亂想之際,江倚槐覺得不能這樣下去,便裹了圍巾口罩,打算驅車出門,去尋婁暢。這些天婁暢已在拍攝地提前坐鎮,處理開拍前最後的事務。而在學校的陸月濃,則在上完下午兩節課後,突然收到了關于李萍芳的噩耗。其實,陸秋月已先給他發了一條情況不太好的消息,但那時陸月濃猶在課堂上,沒看手機,于是隔了一段時間,便成了報喪。陸月濃一手抱着課本資料,一手握着手機,慢慢走下台階,鏡片後的雙眼緊緊盯着那兩條相差不過兩個小時的消息。直到屏幕被盯得暗了下去,陸月濃才重新觸亮它,向上面請了一個周的假,打車回到家裡。這段時間江倚槐白天很忙,因為将要進組了,他總會去片場附近提前踩踩點,熟悉熟悉環境,亦或是去找劇組的人。因而陸月濃進屋時,沒怎麼意外江倚槐不在。陸月濃上樓簡單收拾了一些東西,塞進小号行李箱,打車去順城機場。在臨飛前,陸月濃給江倚槐發了一條信息:回一趟順城,不用擔心。他很少會向誰告知自己的去向,這種感覺有點奇怪,但江倚槐很快回複:注意安全,等你回來。陸月濃疲憊地摘下眼鏡,輕輕地勾了勾唇,将手機關閉了。順城的天氣很是應景。一連幾天,都有烏青色的雲壓在空中,仿佛随時會有一場雨。與陸秋月碰面的時候,首先被提起的,卻是另一件事。“小濃,再當面說一次啊,叔叔真的不要你錢,你再打,以後要有什麼事,我都不管了。”陸秋月威脅起來,但他的頭發有些白了,失了威嚴,雖然在陸月濃眼中,自己的叔叔永遠和善,與那二字沾不上邊。陸月濃不知道該不該點頭,從小到大,他和誰都劃得一清二楚,不認為欠過誰,唯獨陸秋月。在李萍芳帶着他強行逃債後,是陸秋月把那十幾萬填上了。這些年,他在支付醫療費之餘,還試着把錢一點點還回去,但仍不夠彌補他心裡的愧。“叔,過段時間再說吧。”陸月濃笑了笑,再度把這事情揭過去。順城的舊宅早被賭沒了,但停靈的規矩不可破,陸秋月思來想去,騰出了自己家,一家子和陸月濃同守了幾天。處理好停靈和火化的事宜,在斟酌落葬時,陸秋月說:李萍芳在最後難得清醒的時候,曾經提過一個地方。意思是如果有一天去了,便想葬在那裡。陸秋月用這種隐晦的方式提起,是因為他不知這樣是否妥當,畢竟陸春城葬在順城的一處公墓。而在他的觀念裡,夫妻應葬得相近些,但轉念想到陳年往事,又難以啟齒了。陸月濃知曉叔叔的為難處,不過……若這世上真有魂靈,他不認為這兩人還甘願在死後相見。見信最後,陸月濃還是遂了李萍芳的遺願,攜着她的骨灰,去往玉城。陸秋月說她曾提過的地方,叫做李村,在玉城的邊緣。這名字太過明顯,一看便知,此地與李萍芳息息相關。從前,陸月濃憑着街坊的閑言碎語,僅猜到李萍芳是被拐賣來的,而後來李萍芳對他說,玉城是她的老家。陸月濃不是沒疑惑過,為什麼回了“老家”,卻不去見自己的親人。也許這一回,在人死蓋棺後,能找到答案了。青灰的天色下,長途車颠簸,陸月濃挨着窗,看匆匆掠過的行人車輛,看着看着,不知何時睡着了。夢裡,他回到許多年前的那個周二。清晨,他從床上醒來,走到隔壁屋子,發覺最後一片玻璃也被打碎了。他頭有些疼,許是因為整整一夜,都夢到了江倚槐,江倚槐大聲地喊“你快把錢還給他們,這樣就沒事了”,接連不斷地喊,所以他才聽不見夢以外的聲音。貼着角落,陸月濃偷偷看下去,樓底沒人。那群要債的像是在打一場遊擊,勢必要他們把剩下的錢掏出來,再幹幹淨淨地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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