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姜在等吃飯的吊唁者間不動聲色地遊走,聽見有誰談到紙紮,便挂着得體微笑遞上一塊小竹片。竹片正面寫着她的姓名住址,反面寫着“承接各價位白事祭品,上不封頂”字樣。
這些“名片”都是平時抽空做的,找到機會當然要快些把它們送出去。
合适的場合做合适的事。在日常生活裡上門推銷紙紮,很難說會不會被人打出來。但在葬禮上,就沒人覺得突兀。今天來的人,有鎮上的,有縣裡的,很多是李太吉舊日同窗,秀才舉子好幾個。讀書人都很斯文,送到手裡的竹片就接了,哪怕心有不喜,也不會當面讓陳姜一個小丫頭難看。
棺材送出門,李太吉就不管了。家中白席開了幾桌,忙着招呼客人落座飲茶聊天,一點死了老婆的傷心之色都沒有。陳姜向他告辭,他連連挽留,留不住便親自将她送出門。那份真心實意的謙謹讓客人們都看傻了眼,這不是剛才到處塞竹片的小丫頭嗎?主家如何對她這般客氣?
他會怎麼跟旁人說起她,陳姜不在意,說得越玄乎越好,師焱隻要不走,全國百姓都是她的潛在客戶。
一想到要大肆發展客戶,陳姜瞥了師焱一眼。剛才李家葬禮走流程,他目不轉睛看得興緻勃勃;陳姜去送竹片時,他會飄在客人中間聽人聊天,就算是毫無意義的客套,他也聽得很入神的模樣。
冥君大人九萬年沒有上過人間嗎,這是來感受世情百味來了?去後街的路上,陳姜開口相問:“師兄,地府裡不是有很多等投胎的鬼嗎?沒喝孟婆湯之前住在一起,也像陽間一樣熱鬧吧?”
師焱想了想:“不知。”
“......有沒有酆都城?就是鬼城。”
他又想了想:“未見。”
陳姜不可思議,和現代鬼差說得不一樣啊?
“那你在冥府的時候,都幹什麼呢?”
“睡。”
“九萬年都在睡覺不管事嗎?那死魂邪物的事你是怎麼取消的?”
“交予司陰。”
陰是陰司,司是管理,處理。從字面上理解,司陰就是管理地府的人。陳姜懂了,大老闆有個秘書,有事找秘書,沒事睡大頭覺。而這個秘書,恐怕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閻王爺。
不知說什麼好,陳姜笑了笑,原來所謂掌地府九萬年就是睡覺當個吉祥物,啥也不管,這個君做得還挺舒服。
說話間到了後街棺材鋪,周望元早在鋪子門口候着,一見她來馬上迎來:“快到午時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周掌櫃精神很好,觀面色無異樣,而且果然忘了她,像是第一次見面一樣與她彼此認識寒暄。對待紙紮的态度竟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從之前的排斥到頗有興趣,看了畫冊,聽了陳姜的講解,加上幾個成功賣出的事例,他當即拍闆,可以代賣。代賣費用就按陳姜說的一成,并要求她盡快送些樣品來鋪子擺放。
周掌櫃雖闆着臉,但說出的話卻讓陳姜忍俊不禁:“入冬到開春,是我家鋪子生意最好的時候,陳姑娘若想多賺些,秋下時日,就要辛苦些了。”
冬天死人最多,周掌櫃說得一點沒錯,陳姜充滿信心地答應了。事情談得如此順利,少不了周望元提前幫她吹風的功勞,臨走時,陳姜對他再三感謝,說賺了錢請他去吃鎮上最好的醬肉面。
周望元樂開了花,陳姜走出老遠,他還站在店門前依依不舍地張望着。
周掌櫃上去拍拍他腦袋:“你這小子,想什麼呢?剛才就總盯着人家小姑娘看,不像話!”
周望元跟他爹向來親近,說話也不顧忌:“爹,陳姑娘長得真好看。”
“長得好看,又是做咱白事行的,誰也别嫌棄誰,是麼?”
“爹!”
周掌櫃小幅度咧嘴:“自打你上回見了這位陳姑娘,我耳朵都要被你念出繭子來了,今日一見,倒真是個能幹精明的孩子。可是人家才多大點兒啊,你可不許跟人混說八道。”
周望元收了笑容塌下肩膀:“哥不是常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嗎,我就是覺得她長得好看才多看幾眼,沒别的意思。我這副泡在藥罐子裡的身子骨,還不知能有幾年活頭呢,哪有跟人混說的資格。”
“瞎說。”周掌櫃心裡一疼,攬住兒子的肩膀,“我早說了不能老在家拘着,身子不見好,還又暈倒一回。你看現在多出去跑跑,幫我送送貨,咳嗽不是好多了?過些日子書院也可以繼續去,有你哥在,我放心得很,别老聽你娘大驚小怪的,肯定能好!”
周望元也覺得這段時間身體是沒那麼虛了,聽爹這麼一說,心裡燃起希望,看着陳姜離去的方向,不自覺又露了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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