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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煦一哂，又道：&ldo;十三哥年紀小，你是兄長，何必去搶他的獵物。&rdo;趙似答道：&ldo;若年紀小便要人處處讓他，那他永遠長不大。&rdo;趙煦亦未反駁，又另提一事：&ldo;還有人說，九哥與你打馬球，你一些也不讓他，全取三局，比分還很大，令他大失顔面。他氣不過，又找你打了一局，你又把他殺得片甲不留，連言和也不肯。&rdo;趙似道：&ldo;我打球全按規矩來，并無取巧耍詐，他打不過我不是我的錯。&rdo;趙煦擺首道：&ldo;但九哥有一隻眼睛看不見，你不讓他，别人會說你不厚道。&rdo;趙似道：&ldo;九哥找體格健全的人打球，便是希望别人把他當正常人看。若我們故意讓球，那無異于蔑視他了，又豈是他希望得到的結果。&rdo;趙煦歎道：&ldo;你從小便好強，就連跟我下象棋，也每次都要赢我。&rdo;&ldo;我最厭惡别人故意讓棋，&rdo;說到這裡，趙似擡眼看了看趙煦，&ldo;我以為皇兄也一樣。&rdo;&ldo;呵呵，不錯，我也很讨厭别人故意輸給我。&ldo;這話聽得趙煦笑了起來，&ldo;不過，落敗太多，有時候我也會忍不住暗暗怨你，為何不讓我一局兩局。&rdo;趙似聞言終于也露出了一絲難得的和悅之色，與趙煦相視而笑。笑過一番後趙煦重提原來的話題：&ldo;孃孃說你不懂事後，又順口誇了十哥幾句，說你每次鬧得兄弟不愉快，都是十哥幫你收拾殘局……十哥後來帶十三哥去田獵，讓他滿載而歸，又主動邀九哥打球，在激戰好幾回合後，以一籌告負。&rdo;這次趙似沒再說什麼，沉默許久後，他又用回了那個簡單的字：&ldo;哦。&rdo;趙煦注視着他，欲言又止，忽然以手掩口，劇烈地咳嗽起來。衆侍者大驚，立即上前服侍，而趙似雖蹙眉有關切狀，但并沒有靠近病榻噓寒問暖。少頃，趙煦咳嗽稍止，再顧趙似，道：&ldo;你我一母所生，朝廷上上下下，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你，可你就是這樣，做做樣子也不會……像剛才那般情景，若十哥在，必定早端茶送水給我了。&rdo;趙似垂着眼簾，隻是無言。趙煦别過頭，揮手讓他告退：&ldo;你回去罷。&rdo;趙似依言退去。剛一轉身，便有許多侍女跟着送他出門。但這次送行的結果并不是對所有人來說都美妙，片刻後福甯殿西庑下傳來了一個女孩的哀泣聲。蕙羅聽見，随衆出去探看，見是名十四五歲的内人，生得還很水靈，剛才嚴妝打扮過，身上散發着濃郁的龍腦香，但不知遇到何等傷心事，現在正哭得梨花帶雨。圍觀者相互打聽詳情，後來一位适才送趙似出門的侍女壓低聲音說了原委：&ldo;她偷偷喜歡十二大王許久了，知道他最愛龍腦香，今日便特意守在大殿的金狻猊邊薰了半天。剛才送大王出去，她在大王身邊引路，大王聞到她身上的香味，便對她說：&lso;以後别用龍腦香。&rso;這丫頭覺得奇怪，就反問：&lso;大王不是很喜歡龍腦麼？&rso;大王回答說：&lso;是很喜歡，所以不希望這香被你糟蹋了。&rso;&rdo;聞者有歎息的，有說好話勸慰那小内人的，但大多都在幸災樂禍地竊笑，隻有蕙羅始終保持着沉默。龍腦出自波律國，是一種樹脂的結晶，上品狀如雲母，色如冰雪，明淨之極。而氣味清雅，芳香開竅，若久居其中，會覺心境安甯，平和恬淡，故此常被當作禮佛的香藥，宮廷祭祀、朝儀也常焚此香。宋人愛薰衣，但薰衣所用的香多為合香，由多種香藥調合制成，像趙似這樣隻薰一種香的十分少見。龍腦這樣不染紅塵況味的純淨香品，應該用在青衫磊落、淡泊曠達的竹林居士身上才對罷……蕙羅心下感慨，十二大王太過耿介而犀利，性情實在不讨喜，與龍腦的特質，似乎有點南轅北轍。（待續）7魅影将近黃昏時，蕙羅回尚服局取要用的什物，那時香積在院中研磨香藥，見蕙羅進來立即告訴她：&ldo;翹翹來找你，在屋裡等很久了，你快去見她罷。&rdo;蕙羅快步入内，剛推開門，便聞見一陣馥郁脂粉香，與此同時，一個女孩如花蝴蝶般飛撲過來，給了她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然後牽着她雙手略拉開點距離，歡聲笑道：&ldo;姐，快看快看！我有什麼不同？&rdo;蕙羅上下打量，笑道：&ldo;翹翹今日花枝招展的，穿了一身新衣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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