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給梁紀的答複了嗎。”
江原一時不大清楚顧律的意思,雖然顧律最近對他特别好,但江原很清楚這并不代表一切都成了過去,不願意面對隻是一時的,或早或晚該知道的都會被知道。他感覺這一天很近了,從而更加惶恐。
顧律很好,他其實并不會對顧律生氣,所以他其實覺得并不需要做到這個地步。
或許他這次大概是真的病了不輕,也許是愧疚,也許是憐憫,當下的顧律能願意把他放在懷中,他已經很是圓滿了,比起來,顧律愛不愛他都不那麼重要了,顧律說的不錯,他不該有那麼大的自信,真的覺得世上有破鏡重圓這個詞。
過于期待是一種暴力,暴力别人,也暴力自己。
這一次,他真的想通了,他想起顧律在泳池邊看他的眼神,想起他說過的話,他明白了顧律不會忘記以前的每分每秒,即使他現在可能也會因為他這滿目瘡痍的傷疤多同情他一些,但忘不掉就是忘不掉,就像發生過的事,用不着任何人提醒,江原自己也忘不掉。
人就是這樣啊,喜悅忘得最快,隻有疼痛才記得久,快樂是可以重複的,疼痛卻隻有記得牢才能避得看下一次的傷害。他其實已經不追求從前了,也不期望以後,也願意像從前一樣對顧律很好,畢竟他所求真的不多,他不配。
“怎麼了?”
顧律輕輕的搖晃他,江原的眼尾細長,有一雙極深的雙眼皮,線型很漂亮,低頭看下去像是一條溫柔的抛物線。
“我..我的那個項目還沒有結束....”
“你可能理解錯了。”顧律安撫一樣順了順他的背脊,他看着那小小的發旋,低聲道“是我在請求你,是我不希望你走,想求你不要走。”
顧律以為江原會對他的話有所觸動,果然,江原擡了擡頭,顧律執起他的手,涼涼的唇在那片青紫上印了一下。“江原,可以不走嗎。”
可以不走嗎。江原微微彎了彎唇角,他的雙腿被抱坐在顧律的雙腿之間,不是想象的那樣舒服,大概是他沒法完全放松自己。
江原在十年前也反複的問過自己,可以不走嗎。可他是個醜聞,對江合是這樣,對顧律也會是這樣。那個時候,他隻有被鑒定成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才能逃脫一場官司,他沒有正當防衛的體面理由,他涉嫌行兇殺人。
顧律剛才說話的聲音特别好聽,對他做着做夢也夢不到的事,說着做夢也聽不到的話,他應該感覺幸福的,而不是這樣的惶恐。
他想到在那些年裡,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跳樓,沒有什麼特别的原因,天氣好的時候會覺得今天适合跳樓,天氣不好的時候也覺得今天适合跳樓,特别是下雨天,他擔心他摔下去的樣子太難看,要害梁紀收屍的時候對那些血啊,肉的不好打掃,覺得下雨天就要好很多了。這種想法這也不是奇怪的事,他當初就是被鑒定成精神病才走的,後來真的得了精神病,誰知道是不是報應呢。
還是舍不得啊,日日都是煎熬,那顆被顧律幾次抛出去的小鑽石扣子,每每在他燃起那種騰騰而起的欲念時,總是會一次又一次的磨破他的掌心,它的顔色是那麼的像顧律的眼睛,一想到這樣的眼睛,他就痛苦不堪。
在向往的天堂和現實的地獄裡,他無數次坐在邊緣上懸空這雙腿,一次次被小小的鑽石扣子拉回,對江原來說,這是挽留,是救贖,是顧律。他被這樣一次次的救起,次數多了,竟真的在潛意識裡以為,是顧律在救他。
但是現實裡的顧律明明就扔了好幾次,江原之前會想,這麼重要的東西,為什麼可以随手扔掉。但睡了幾天醫院後,他就明白了。
是他太笨了,需要漸漸才明白,很慢的才反應過來,原來隻是他“以為”,原來那些東西,對顧律來說,早就不重要了,早就失去了被賦予的意義,剝奪了被紀念的權利。
在無限接近幸福的時候,他就總會忘記其實自己是個精神有病的人,還是治不好那種。而顧律,顧律已經是個很強大的人,被磨砺被韬養,他如果願意在自己身邊停留,哪怕隻是一點愧疚,隻是一些對陳年傷疤的同情可憐,也足足好過兩顆袖扣的自以為是。
再具象的幻覺,和實體到底是差别太大了,他無法不沉溺,也無法拒絕,當然,他甯願沉溺緻死也不會拒絕。
“怎麼不說話了。”鼻尖被輕啄,睫毛下意識的撲閃了幾下,江原看着眼前那雙深海藍綠的眼睛,乖乖點了點頭“我沒有想過要走。”
那眼睛笑起來,太好看。顧律獎勵似的沿着額頭和鼻梁親吻下去,即使是熱戀,也沒有這樣溫情和甜蜜,江原投以如同當年的虔誠笑容,他慢慢的收緊了手臂,将自己往這個有溫度,會在輕笑或講話時震顫的胸膛裡埋了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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