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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坐在桌邊喝的呼噜作響，埋頭隻知道喝粥，一直到碗見底也沒說一句話。他抹了抹袖子站起來，見石小滿正饒有趣味地盯着自己，一下子臉紅了又默默地坐下來，“小，小滿姐……”“嗯？”石小滿撐着下巴攪了攪勺子，擡頭笑看着他：“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嗯……”毛毛左顧右盼，坐立難安，“最近好像沒見着孟寒……”石小滿動作一頓，毛毛以前跟孟寒玩的好她不是不知道，自打孟寒好後他來過幾次，見着孟寒不在待沒一會兒便又走了。小孩子脾性，沒人玩了再換一個便是，石小滿也沒怎麼放在心上，隻是沒料到他今日會問這個問題。石小滿沉吟片刻，斟酌用詞，“他回鎮上去了，他本來就不是杏村的人，日後估計也不會再回來了。”毛毛聽罷似乎很難過，低垂着腦袋：“他都沒跟我說……”果真是小孩子，石小滿舀了一口粥，軟軟糯糯的味道很好，“說不說其實沒多大關系，反正都是要走的。”見他頗苦惱，不由得問道：“你是不是找他有事？”毛毛點點頭，随機又搖頭，“我哥最近總跟大嫂粘一塊兒，根本不陪我玩，隔壁家的元寶也去學堂了，就剩下我一個……”石小滿機敏地抓住了他話裡重點，“你大哥和大嫂近來關系可好？”毛毛歪着腦袋思索，“似乎比以前好了……大哥最近總讓我别亂跑亂跳，怕我撞着大嫂，哼，他對我都沒這麼關心過。”咦？石小滿疑惑，心裡卻逐漸有了答案，“你大嫂近來有什麼變化麼？”“變化？好像是睡的多了些，大哥和娘都不讓她幹農活了……大哥現在對大嫂可好了！”得出這麼總結性的一句，毛毛似乎頗為滿意。看來是了，羅喜兒也算是修成正果，熬出頭了。石小滿說不上來多為她高興，畢竟兩人沒甚來往，之前還鬧出那般不愉快的事，打一開始這姑娘給她的印象就一個字：悍。不過這确實是喜事，讓石小滿一瞬間有頗多感慨。送走毛毛，石小滿在自己家待坐片刻，還是決心要去李家一趟。既然得知了羅喜兒有孕在身，怎麼說也該有點表示，她翻遍家裡也沒什麼可拿出來送人的，最後在箱箧底下找到一支紅綢布包裹着的雕花玉钿。好像是她幾年前在鎮上買的，當時還是好打扮的年紀，可惜買來不适合也沒怎麼戴過。到了李家門口，意外地沒聽到吵架聲，她敲門進去後隻有羅喜兒一人在家。才三四個月左右不顯身形，不過走路舉動都仔細了許多。她見到是石小滿略微有些詫異，“是……你？你怎麼來了？”到了門口石小滿才一拍腦門子，剛問過自己一遍這個問題了。她就是一沖動還沒細想，人已經到了李家門口。“方才毛毛到我家來吃飯，聽聞你有了身子……嗯，就想着來看看，這些東西你拿着，沒事我便先走了。”羅喜兒猝不及防地被她塞了一竹籃東西，正在晃神見她扭頭就走，連忙叫住：“哎，你不進來坐坐麼？”石小滿頓住：“你歡迎我進去麼？”羅喜兒沒一點扭捏作态，“……愛進不進。”這話讓石小滿燃起了鬥志，二話不說：“我好歹給你送了見面禮來，怎麼着你也要招待我一杯茶水吧。”“……”結果羅喜兒不僅招待了她一杯茶水，還把自己家做的燙面蒸餅端了上來，饒是石小滿剛喝了一碗粥，這會兒也忍不住多吃了兩個。“我知道鐵鋼心裡一直有你。”羅喜兒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咳。”石小滿被嗆得不輕，臉漲通紅，忙站起來找水喝。“你……你你說什麼呢？”羅喜兒面無表情地将茶水推到她跟前，“說你心虛吧？就在跟前呢還滿屋子找。我又不是沒眼睛，當然能看出來。”石小滿自然要解釋，人家現在生活正當美滿，可不能因為一些莫須有的攪了混沌。“我跟李大哥什麼事都沒有，你千萬别多想……若是村裡有人跟你碎嘴，權當聽聽就好，無論旁人怎麼說，日子還是自己過自己知道。”“我也覺得，反正他現在不敢不聽我的。”羅喜兒哼了一聲，給自己倒了杯茶細細抿着，忽然語出驚人，“你心裡有人吧？”“……”石小滿後脊下下意識僵直，“你說什麼？”“嘁，看這反應就錯不了了。”羅喜兒不以為然，将茶水一飲而盡，“是那天的那個傻子吧？”除了震驚詫異石小滿臉上一定還寫着“驚魂未定”，連忙矢口否認，“不不，我才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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