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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頁（第1頁）

蕭墨存看向沈慕銳，微笑道：&ldo;這兩日不知前頭赈災的帳算得如何了，慕銳，你見過那陸先生，去幫我問問可好？&rdo;&ldo;自然使得。&rdo;沈慕銳笑着答應了，回頭頗具威儀地看了白析皓一眼，拱拱手，大踏步走開。蕭墨存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靜待白析皓開口，哪知那茶杯端了半日，白析皓卻始終一言不發，隻呆呆地盯着自己，目光悲傷到令他不忍相接。蕭墨存放下茶杯，朝他微微一笑，溫言道：&ldo;析皓，你要跟我說什麼？&rdo;白析皓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似乎要将他的模樣銘刻入心一般，半響才啞着聲道：&ldo;你，終究還是選了他。&rdo;蕭墨存歎了口氣，擡起眼，正色道：&ldo;堕崖的時候我本以為必死無疑，哪知一睜眼就見到慕銳的臉，那時候我就明白，世上煩惱，凡人自憂，他待我至此，我心底甚是歡喜。&rdo;&ldo;你可知道，&rdo;白析皓含淚笑着：&ldo;我也可以，随你同生共死？&rdo;&ldo;我知道。&rdo;蕭墨存輕聲回答，看着白析皓，痛苦地道：&ldo;正因我知道，所以，我更加不能讓你随着來。&rdo;白析皓笑了，眼淚卻終于奪眶而出，他漫不經心地仰起頭，道：&ldo;隻可以給他一人？&rdo;&ldo;是。&rdo;蕭墨存點點頭，眼眶不禁也有所潤濕，道：&ldo;上天下地，唯此一人。&rdo;忽聽&ldo;喀嚓&rdo;一聲響，卻是白析皓坐着的椅子扶手，被他用力一掰，已然斷裂。白析皓站了起來，走近蕭墨存，伸手撫上他的臉頰，顫聲道：&ldo;墨存，若我死在你面前，你會不會記得我？&rdo;蕭墨存一把攥緊他的手，瞪大眼睛，咬牙道：&ldo;若你膽敢如此，我必頃刻間必定将你忘得幹幹淨淨，即便偶爾想起，也會鄙夷唾棄。&rdo;白析皓看着他，目光深邃而悲傷，半響，搖搖頭，凄然一笑，道：&ldo;我不會，放心。隻是心痛欲裂，這麼活着，可真叫我為難。&rdo;&ldo;析皓，人生在世，并不是隻有一個蕭墨存……&rdo;蕭墨存喃喃地道。白析皓反手握住他的手，呵呵低笑，兩行眼淚卻沿着臉頰淌下，低啞道：&ldo;我知道，隻是，愛過你，卻叫我如何去愛旁人？&rdo;&ldo;析皓……&rdo;蕭墨存呆了，早知道白析皓喜歡自己，卻從沒想到他竟然用情如此之深。他一時間哽咽難言，任何話語，在這樣的情感之下，卻都顯得何其單薄，何其無力。&ldo;莫哭，莫要流淚。&rdo;白析皓抽出另一隻手，顫巍巍地撫上他的臉頰，蕭墨存此時才發覺自己竟然也淚流滿面，他呆呆地任白析皓滾燙的手貼上自己的淚水，看着他努力微笑着，對自己說：&ldo;有你這點眼淚，我也不算白白來此一遭。以前，我為難你甚多，今次，我斷不再為難你了。我隻是，來跟你辭行。&rdo;&ldo;什，什麼？&rdo;&ldo;我要走了。&rdo;白析皓目光柔柔地看着他，細細替他擦拭臉上的淚水，含淚微笑着道：&ldo;對不住，我食言了，我不能再站在你身後等你叫我。這裡，&rdo;他指着自己的胸口，道：&ldo;實在痛得不行，藥石無用，再呆下去，我怕受不住。所以，對不住，我要先走了。&rdo;&ldo;析皓……&rdo;&ldo;你平時用的藥，我都寫好方子，讓錦芳照着給你煎服便是。城外饑民的流疫，也幸而不曾蔓延，我一并留了方子和施針之法在那幾個大夫之處，隻要不出大亂子，你應該都能應付過來。&rdo;白析皓緩緩地說着，從頸部解下一條金色鍊子，上面墜着一顆龍眼大的黑色珍珠，輕輕替蕭墨存系在脖子上，略頓了頓，道：&ldo;這是我送你的，這顆珍珠采自東海，是極難得的，但其珍貴卻不在此。&rdo;蕭墨存詫異地撫摸住頸項上的鍊子，聽白析皓緩緩地道：&ldo;這顆珍珠内藏有此世上最無味無色，殺人無形的毒藥，中毒者必死無疑，而且無藥可解。&rdo;&ldo;為什麼，給我這個？&rdo;&ldo;世事難料。&rdo;白析皓頓了頓，微笑道：&ldo;若有一天，你真恨一個人，卻又無法取之性命，将這顆珍珠捏碎，投入水中，既能殺人于無形。自己動手，總比你，要求助他人來得強不是？&rdo;&ldo;不，我不會想要殺誰……&rdo;蕭墨存扯住鍊子，想将之取下。&ldo;别動。我知道，你宅心仁厚，斷不會無故取人性命。隻是我身無長物，再無法留你身邊保護你。就留下這個吧，留着它，也算一種利器，或者臨危之際，可以救自己一命。&rdo;白析皓哀傷而懇切地道：&ldo;留着它，全當我，在你身邊陪着你一樣，好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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