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齊茂行所說的,與她這幾日裡猜想的,幾乎不差什麼。
單聽這話,倒是十分善解人意,明白體諒,但她的面色,卻依然未曾恢複往日的随意親近,一句話裡,齊茂行在意的,還有一句格外刺耳的“二爺。”
齊二爺……自打磬音開口說要與他好好相處開始,這一句客氣卻疏遠的稱呼,他這還是第一次從又從夫人的口中聽着。
過程、緣故,都已經細細解釋了清楚,齊茂行在這樣的蘇磬音面前,一時之間竟有些無措。
周遭的月白石青、并長夏三個,瞧出不對,忙罷了手上的差事後,便都有些小心的退了下去。
直到屋内隻剩下他們兩個,蘇磬音才在一派寂靜裡怔愣了一瞬,站起來,當前引着人往内室裡去:“二爺這麼晚回來,可用過膳了?明早幾時出門當差?還要告訴長夏,叫下頭提早備好膳食……”
“磬音!”這一次,齊茂行終于忍不住了似的,他忽的伸手,一把拉住了往前的蘇磬音手心。
蘇磬音被他拉住,仍舊一點在意的模樣都沒有,隻是帶了些疑惑的低頭轉身
齊茂行便在這樣的目光裡,心下更澀,他張張口,聲音幹啞的吓人:“磬音,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蘇磬音擡頭看向面前面色憔悴,星眸裡也滿是難過之色的少年夫君。
當真是怪事,分明距離齊茂行受傷中毒,也并沒有隔得太久,但是在她的心裡,距離上一次見到齊茂行站起來,卻似乎已經是許久之前的事了——
齊茂行他,一直就是這麼高嗎?還是他坐在輪椅的這幾個月裡,還又長高了?
這麼一比,竟好像要比自己高出了半個頭……
分明是這樣嚴肅認真的時候,但是蘇磬音不知怎的,心中卻是先這般雜七雜八的閃過了這許多瑣碎的念頭,之後才回過神來,搖搖頭,回答了齊茂行的話:“并沒有。”
這一句沒有還當真不是随口敷衍,蘇磬音是深思熟慮之後,認真的分辨了一下,發現她還當真沒有。
她剛成婚時,對于第一次見面,就開口要與她和離的齊茂行,或許是生氣的。
但這樣的生氣隻是浮在在表面的那一層,就像是在路人被人踩了一腳、撞了一下,那生氣是輕飄飄的,随随便便就可以被旁的開心事,甚至單純的時間吹散。
可是現在卻不行。
在齊茂行在她面前身子挺拔站起,又匆匆奉命離去的這三天裡,蘇磬音其實也并沒有閑下來,她一早起床練習飛刀,用膳之後備課、讀書,去存茂堂裡教書,偶爾有了空閑,還有書畫棋譜,話本遊戲,甚至昨天還又多收了兩個學生,第一次面試他們的心性天資,思量如何去留安置。
但還是不成,同樣是齊茂行帶來的情緒,這一次,卻頑固的如同附骨之疽,隻在偶爾忙碌時,會短暫的忘卻一陣兒,略微有片刻的放松,便會立即冒了出來。
像是她才剛剛沉浸在了一個完美的夢境裡,雖然明知是夢境,但距離醒來卻還有一段不長不短的光陰,
可夜還未半,猝不及防一道驚雷,就這麼将她生生驚醒了。
夢境瞬間消散,毫無防備的她立在這,茫然四顧——
不是生氣……隻是有些恍惚,又有些空落落的。
齊茂行并不能體會她的心境,但憑他的五感和對蘇磬音的在意關注,卻又敏銳的察覺到了她的低落與惶然。
這感覺,比預料的震怒生氣,還要叫他難受千百倍。
齊茂行的眉頭鎖的緊緊的,他的手指修長,掌心幹燥且有力,抓着蘇磬音不放的手背上,青筋骨節,都是根根分明,像是用了渾身的力氣。
但蘇磬音卻并沒有覺到疼痛,隻是少年特有的有力且溫熱。
他的動作霸道,但偏偏話裡卻滿是懇求:“不是說過了,我若是做錯事,惹了你生氣,你隻管來尋我的不是?千萬不要為難自個。”
齊茂行面色急迫,仿佛在追問什麼十分重要、迫在眉睫的要緊事:“你為什麼難過?你到底想要如何?我要怎麼做,才叫你我再如從前一般?叫你高興?”
蘇磬音在這急迫裡愣了愣,帶了些歎息似的搖了搖頭:“齊二爺,你信我,我也不知道。”
齊茂行隻咬了牙關,終于忍不住道:“咱們說好的,我叫你磬音,你喚我齊二!”
“好,齊二。”
蘇磬音并沒有與他分辨,立即從善如流的改了口,隻是面上,卻好似十分疲累的模樣:“這麼晚了,你還不困嗎?我曾聽說過,人在這半夜裡,神智不清,情緒也格外容易波動不平,若有什麼正事,都最好避過夜裡,在白天商議決定。”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反派小師妹帶領全宗強勢回歸 女配她隻想成為豪門女寡婦[穿書] 多子多福,獸妻孕氣爆炸 荒古修仙系統:我在荒古一路開挂 文盲的北宋生活 最強教師:我的學生全都考上清北 嫡女一皺眉,狗腿子王爺追着哄 綜影視之美人傾城 别人都說魔王是我的崽[重生] 有一天,我也擁有了一切! 卿卿嬌軟 父替女嫁後,我成了大魔王的Omega 我是你的貓大人 他饞哭了 人渣要如何洗白 伯爵大人有點甜 頂級Alpha穿成廢物雄蟲 江柳共風煙+番外 愛妃又在氣朕 互換人生後,綁定cp甩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