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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不怪你爸媽這麼疼你，小姑娘這麼小就懂得幹活養弟弟了，可難得嘞，不怪你爸能當大隊長，連娃都養得這麼乖巧懂事，咱們生産隊能不好嗎？”李嬸子誇贊道；那時候自己說了什麼來着？趙小滿努力回憶小時候自己的樣子，然後闆起臉：“李嬸子，咱是活在偉大領袖光輝的照耀下，不玩拍人馬屁這些虛的！”真實的夢這下附近的人都笑了：“聽着沒李妹子，你這思想覺悟還沒人家小姑娘高啊！幸好這幾年松快些了，不然保不齊還真會被拉去遊村呀！畢竟李叔和李嬸在那會兒可遊了不少次呢！”李嬸子人也二十好幾了，那個瘋狂的年代她見識過也經曆過，心裡下意識一縮，可眼見自己成為村裡笑料，又瞬間激起她不服輸的性子了。李嬸子‘呸’了一聲，站起身掐着腰道：“王八笑烏龜！你們給老娘我說道說道，你們哪家的長輩沒被遊過？王大哥，王叔因為什麼遊的村要不要妹子我幫你回憶一下？還有孫大嫂你爺爺為的什麼要不要……”被李嬸子揭了短的衆人紛紛露出一副懊悔的神色，明明知道李妹子是個什麼人，幹嘛嘴賤的去惹她？那幾年大家都很瘋了一樣，隻要說稍微不當的話都會被舉報，哪怕是至親，然後挂牌遊村，在田裡的人也有舉報人，甚至也有遊過存的人，想到那時候瘋魔的樣子，再多的玩笑話都熄下去，說不上來了。趙小滿看着和記憶中别無二緻的人和物，手上的動作不由自主地就慢了下來，就連眼淚什麼時候落了下來的都不知道。“哎喲……小滿同志你怎麼哭了啊？是不是割着哪兒了？”等一大叔注意到她的時候，她都已經哭成淚人了。什麼？大隊長家的寶貝疙瘩竟然哭了，這可不是小事。衆人紛紛丢下手裡的活過來看看情況。趙愛軍本來在埋頭幹活，聽到這邊的動靜擡頭一看，然後扔下鐮刀就跑過去。“小滿？滿滿？滿兒？别哭啊，爸爸在呢！”見閨女不理自己隻一個勁兒地流淚，趙愛軍直接把閨女抱起來，趙小滿身高長得晚，這會才一米四，趙愛軍一米八幾的大個子抱小孩似得抱她一點違和感都沒有：“喔喔，小滿乖乖，咱不哭啊！”太真實了，爸爸身上的皂角味都那麼的真實，一向克制慣了的趙小滿再也忍不住由默默流淚變成嚎啕大哭。哄人哄成這樣的趙愛軍尴尬了，他和周圍的鄉親們招呼了一聲就抱着閨女回家。這時候的路都是泥土路，那一奔跑起來可謂是塵土飛揚。已經懷孕七個多月的陳寶珍聽着閨女從遠到進的哭聲和丈夫時不時的安慰聲，心裡一緊，急忙打開前門：“怎麼了這事？小滿咋哭了？”本來有停歇趨勢的趙小滿見着媽媽了，忍不住又是一頓哭嚎。趙愛軍把人直接抱回屋裡，放凳子上：“我也不知道，忽然就哭起來了，你先哄着，地裡還有一地活呢！等中午回來你在跟我說說她怎麼了。”“行，行，行，你趕緊去吧！等下午我和你一起下地”休息半天感覺好多了的陳寶珍笑笑催促。等丈夫走了，她才拿着灰色樸素的手帕給閨女擦眼淚鼻涕：“滿兒，告訴媽，你怎麼哭了？”感受媽媽特有的關心和溫柔，趙小滿哭的更厲害了，老天爺啊！如果這是夢就讓她永遠不要醒過來吧！不是夢趙小滿享受着媽媽給她擦眼淚的特權，在心裡默默祈禱不要醒，醒了她就又是那個身患癌症的孤家寡人的趙小滿了。“是活難做還是幹累了？”陳寶珍耐心問：“如果要是做不來咱們就不去，左右不差你那點勞力……别哭了啊！”誰……誰做不來了？她可能幹着呢！想着反正是夢，趙小滿一把抱住她，啞着嗓子撒嬌：“做活一點都不累，媽媽，媽媽，我沒事，就是想你了！”陳寶珍笑了，母性光輝十足：“這才出了多久的門啊，中午回家吃飯就能看見媽了，看把你爸吓的……下次可不許這麼任性啊！”趙小滿拍着胸脯保證自己不會。母女二人唠唠嗑一會就快正午了，陳寶珍看了眼外面：“你自己玩，我去做飯！”趙小滿哪能讓媽媽挺着大肚子去做飯呀，就是夢裡也不行，當下趕緊跳下床：“我來做我來做！你閨女做的飯還是能吃的。”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時候四五歲幫家裡做活的都不少，更何況趙小滿十三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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