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嘉懿,小時候我就虧欠你,你這樣對我,讓我怎麼拿什麼還你?我拿什麼還得起你?”
“這不是交易。”他打斷了我,正襟危坐,“我心甘情願,心甘情願為你做這些。為你,千千萬萬。”
我忽然就覺得鼻尖酸酸的,我想忍住。可惜我沒有成功,晶瑩的眼淚還是順着我的臉龐滾落了下來。蕭嘉懿驚愕地看着我,“江蕙,你怎麼哭了?”他幫我擦掉眼淚,像小時候那樣。
蕭嘉懿在我家住了下來。我勸他回廣州或者清水胡同,他怎麼都不願意。他說:“江蕙,你這個樣子我放心不下,求求你了,不要再趕我走了,不要再讓我覺得寝食難安了。”
我不再說話,隻是簡單地收拾唐齊銘的房間。他站在卧室門口看着我忙活,輕聲問我:“這就是你所謂的結婚?”
我忙碌的雙手停頓了幾秒,幾秒之後我聽見蕭嘉懿的聲音:“江蕙,你為什麼要騙我?你們明明隻是合租一套房子而已。你為什麼騙我說你結婚了?”
“蕭嘉懿,”我打斷他,“我沒有騙你。”
“這就是你所謂的結婚?和一個男生合租一套房子就是結婚?江蕙,你真……”他停頓了一下,“單純。”他說。
我沒有理他,繼續埋頭收拾床鋪。唐齊銘走得很匆忙,亂七八糟的東西都丢在了床上,他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我記得我每次路過他卧室門口的時候都能看見整潔的床鋪,桌子也會收拾的井井有條。隻是這一回,他把筆記本電腦都丢在了床上,桌子更是一片淩亂,杯子裡還沒有喝完的水都變綠了,散發着怪怪的氣味。
我想,他肯定是急于離開這裡,急于擺脫掉我。男人大抵都是如此,在某種狀态之下都如弓上之箭。不過我也不怪他,他是個好人,他該有他的未來和幸福,而我,不能毀掉他。所以,我尋思着等唐齊銘搬走之後要不要把楊姗姗招來跟我作伴,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總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蕭嘉懿顯然是太累了。他躺在床上就睡着了,連燈都忘記了關。我站在床頭看着他,他睡覺的樣子真安甯,眉頭舒展。我想伏在他的臉上親他一下,哪怕是一下就好。可是我不敢,我怕打擾了他的美夢,我怕自己再次陷入某種深淵。于是,我輕輕地退出了房間,關掉了燈。我對着漆黑的卧室說:“蕭嘉懿,晚安。”我真希望自己餘下的生涯每天都能如此,對深愛的人說晚安,在無窮無盡的夜晚守着他、陪着他,但是我心裡也清楚,希望僅僅隻是希望罷了。
我回到了客廳,拉開了落地窗。有徐徐涼風吹進來,撫在臉上,很是舒服。隻不過,我并未能盡情享受這樣甯靜的夜晚。就在剛剛,奶茶店的姑娘給我打了個電話,她的聲音脆生生的,甚至是帶着某種絕望,“江經理,我想,你該來奶茶店一趟。”
挂掉電話我就出門了。外面的世界熙熙攘攘的,人來人往,仿佛人是一種晝夜潛伏的動物,不管走到了哪裡,都是擁擠的人群。而這導緻的直接後果是,走在熱鬧的人群裡,你忽然覺得原來自己是如此的孤單。
我忘記了自己多久沒有出門,多久沒有聽見人聲和車鳴聲,整個世界于我而言,被拉得很遠很遠,仿佛很多的光陰被剪輯掉了,而我所剩下的隻是一種模糊的感覺,我抓不住它,看不到它,隻能默默地将它融進我的身體裡。
隔很遠的地方我就看見了七色花奶茶店閃爍着的霓虹招牌,夾在幾個運動服裝品牌的廣告牌中間顯得格外顯眼,特别是那株常開不敗的七色花雕塑,一度成了我的信仰。直到現在,我依舊背負着這個信仰往前走。我知道,我這輩子都不會丢掉它,也不可能丢掉它。在我生活最低谷的時候,是它拯救了我。
“小蕙,你可算是來了。”見我進門,小雅便從前台走出來。她是奶茶店資曆最老的一批服務員,在我未來奶茶店之前,她就已經在這裡工作了半年。何經理走後,陸陸續續有服務生辭職,另尋高就。唯獨隻有她一如既往地堅守陣地。我曾跟她開玩笑說:“做這一行這麼久了不覺得厭煩嗎?”她笑着,并不急着回答我,而是繼續擦着桌子。她擦桌子的樣子很專注,細微得很。桌子在被抹布擦拭之後重新變得光亮。她就是這個時候回答我的。她說:“我一個鄉下來的女孩,也沒啥知識。能在這麼大的城市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她不再說話,隻是把抹布放在水盆裡搓洗,反反複複,專注如常。也就是那一刻,我忽然覺得我們很近。經曆其實是一種很微妙的關系,它會悄無聲息地把兩個距離很遠的人拉得很近。所以直到現在,她依舊稱呼我叫“小惠”,說真的,我喜歡這樣的稱呼,而不是客客套套的“江經理”。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銀河之下 魂穿成了把劍,我的女俠在哪裡! 草木孰無情 帶着空間闖七零 首輔大人的寵妾 神秘使的魔導緒論 我的法術效果增強百倍 美人魚穿成炮灰女配 蠶枝 真千金重生,這惡毒後娘我不當了 攻玉 在三清山修煉成精的日子 我不是白蓮花[娛樂圈] 聽說我與兩位校草有染+番外 紅樓: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行在無聲時 陛下,請聽皇帝解釋! 曾經屬于我的你 梨歌 相識燕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