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好的時候刀槍不入,而現在,無盡的孤獨和恐懼似乎都順着流血的彈孔鑽進身體,叫嚣着啃食他的心髒,他像陷進沼澤的旅人,曾經願意不惜一切拉他出地獄的小兔子不知去哪兒了。
曾經的他們互相取暖,在嚴酷的生存法則中辛苦地活着,後來他把心用帶刺的铠甲嚴嚴實實裹了一層,把無辜的言逸隔絕在外。
小兔子每天蹦蹦跳跳地跑過來在他心上敲一敲,問“在嗎”,卻被他的刺紮得遍體鱗傷,忍着痛委屈地說“那我明天再來問一遍。”
陸上錦捂住心口,這地方突突地痛。他一直以為心痛是種抽象的描述,原來确實會疼。
他坐進車裡,叼着煙半晌都沒點着火,歇斯底裡地把煙連着打火機扔出窗外,用力砸着方向盤。
他小時候看見葉晚的抽屜裡放着一大盒整齊排列的锃亮的軍功章,這隻a3變色龍oga曾經是特種部隊的傳奇,那時候,連畢銳競都隻是葉晚帶的小隊員。
曾經的戰鬥精英被囚禁在地下室當了繁殖機器,無數人豔羨仰望的遊隼陸氏獨子,不過是喝着骨肉兄弟的血長成的蠱蟲,一個在陸凜眼裡“還算看得過去,但随時可以用更優秀的替代”的實驗品。
陸上錦漫無目的地在公路上一圈一圈地轉,他摸出手機,撥了言逸的号碼。
一連撥了十幾次,每一次都在通話中。陸上錦用力抓了抓頭發,從前任他肆意搓磨的那隻小兔子似乎已經不再等他。
言逸在哪,為什麼定位不到。
會出危險嗎。
直到剛才他還笃定言逸會跑回來求他開門。
習慣了言逸的強大,他甚至敢毫不在意地把腺體休眠的小兔子扔出家門。直到一隻變色龍a3在他面前僵硬變冷成了一具屍體,他才知道沒有誰是所向披靡的不死之身。
他沒想過讓言逸去死。
——
車停在了畢銳競家樓下。
大半夜敲開了門。
沒想到裡面有人還沒睡,沒敲兩下門就開了。
畢銳競穿着一身家居服,踩着可愛到冒泡的長頸鹿拖鞋,右手拿奶瓶,左手抱着說不定還沒滿月的oga男孩,在臉上試了試奶瓶的溫度,愣愣看着狼狽出現在門口的陸上錦,渾身是血。
下一瞬,畢銳競從圍裙口袋裡掏出一把槍,把陸上錦撥進屋裡,警惕地指着門外。
“銳哥,就我。”陸上錦扶着肩頭的傷,疲憊地坐進沙發角落,沙啞着嗓子道。
“噓,小夢在樓上,剛睡着。”畢銳競松了口氣,壓着把手輕輕掩上門,緊接着二樓的卧室裡就傳來拖鞋蹭地的窸窣響動,oga從卧室裡出來,困倦地揉着眼睛,扶着木扶手往一樓看。
淺栗色的短發在發梢乖巧地打着卷,眼睛又大又圓,年齡不大,嫩得像朵含苞待放的櫻桃花,跟畢銳競站在一起,顯得畢總這位才過三十二的精英像個老男人。
很快,二樓的oga披了睡袍下來,跟陸上錦他們打了聲招呼,他沒見過陸上錦幾次,勉強能認出來,“我給你們倒杯茶。”
畢銳競歉意地看了一眼被吵醒的oga,oga揉着眼睛把孩子抱走,進了餐廳。
“我爸……”陸上錦斟酌着開口,如何在畢銳競面前提起自己在衆人眼裡已經去世多年的父親。
“你爸?”畢銳競順手點了根煙,挑眉看着他,“陸凜?哎,你肩膀頭誰打的,去洗洗包一下,裡面有彈頭沒,毛巾架上有醫藥箱。”
葉晚曾經是畢銳競的隊長,葉晚走了,他至少也有權利知道真相。
餐廳傳來oga不滿的喊聲:“畢銳競,把煙掐了!寶寶都被你熏哭了。”
“隔那麼遠能熏哭?”畢銳競回頭反駁了一句,還是苦笑着把煙掐了,收進茶幾底下,朝陸上錦懶洋洋一笑,“皮孩子,沒大沒小的叫我名兒。”
笑容裡多少是帶着寵溺的,眼神裡看得出來。
話到嘴邊,陸上錦沒再說出口。有些痛苦自己受着就好,别再給旁人找不自在了。
oga端了兩杯茶過來,給陸上錦遞了一杯,畢銳競眼巴巴地等着,oga看也不看他,把另一杯茶水擱在桌上,撤了盤子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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