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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頁（第1頁）
喻之美撒着嬌：“能不能陪我出去買個三明治？我真的太餓了。”
指了指大門，兩個人下了車往出走。歐靜荷有點感動，雖然隻是教練，但在她失落的時候，身邊還有能夠說話的喻之美。走出大門，簡兆文正站在駕駛中心外，撐在車邊看天上的烏雲。喻之美的腳步顯然變快：“你怎麼會到這兒來？”
“還說呢。知道這附近停奧迪多貴嗎？這兒是寶馬駕駛中心。”
“不是說要加班？”
“我的算法早就寫完了，等雷正新的prd，就出來透透氣。”
喻之美又擔心又欣喜，挽着簡兆文的手臂，已經忘了自己是出來買三明治。回過頭看向歐靜荷，歐靜荷擺了擺手：“你先走。難得簡兆文能在這個時間和你碰面，别想坐我的車，我不會載你回去的。”
“那……我真的先走？”
荷姐點了點頭。打雷了，她的車還在場地中間孤獨地等她；走在駕駛中心穿過漂移中心長廊，看着遠處停着的灰色的M4，就算沒有溫度，隻是鑰匙打開才會移動的車子，引擎為心，車身為臂膀，總是在她需要依靠的時候永遠都在。大雨滂沱，歐靜荷站在休息室等了一會兒，還是跑了出去，就算真的要停靠，她也想回到自己的車裡。雨很快讓她視線模糊，衣服也貼在身上，像是地面把她往下扯，踩着水跑向車子時，心底升起一陣逞強的悲壯。
車子裡沒有紙巾，她用外套胡亂擦了擦，妝都脫了。剛剛開出駕駛中心，路邊的出租車撐開了一把傘，高挑的人站在路邊，朝着駕駛中心認真地看了一眼，又很快轉過身來看到了自己的車——是鄭擇演。顧不上被貼罰單，也顧不上大雨，歐靜荷停了車，鄭擇演平靜地走過馬路，不準備為她撐傘，也不急着擦她身上濕透的衣服，直到走到面前，傘到了頭頂，歐靜荷才看到鄭擇演的臉，鎮定，理智，帶着一絲愠色。
“來找我？”
“看看你究竟有多無情。”
歐靜荷一把打了鄭擇演的手，傘随着風被掀到路邊翻仰，鄭擇演很快也淋濕了。得意的歐靜荷笑了，雨淋得她有些興奮，鄭擇演先開了口：“你真是有仇必報。”
“我過得不好，憑什麼你就什麼事都沒有？”
“我隻是照着你的話做，離你遠一點，不要做第三者。”
“愛我沒有好結果。”
“我愛你，不要結果。”
歐靜荷牢牢地盯着鄭擇演的眼睛，雨水讓眼睛酸澀，鄭擇演微微眨着眼睛，伸出手一遍又一遍地抹掉她眼睛上的雨水，三，二，一，抵抗結束。對鄭擇演睚眦必報的歐靜荷，沒了力氣。
“不是說不會自卑？”
“那都是我說謊。遇到喜歡的閃光的人，第一反應都會看自己的影子。”
“你怎麼就那麼笃定我會喜歡年輕的女孩？”冷漠的鄭擇演說出這句話時，歐靜荷聽出了一絲鬥氣。
“誰不喜歡？可以用盡百分之兩百力氣的人，和用了五六成擔心受傷就撤回相比，誰不會被決心感動。”
“我就不會。我最怕那種孤注一擲的人，仿佛我就是唯一選擇，非我莫屬，經過我同意了嗎？何況我就是喜歡反其道而行之，大家都喜歡少女，我就喜歡性感大姐姐，小電影都隻看人妻。”
歐靜荷簡直被逗得流出眼淚，鄭擇演還沒打算停止：“你又沒有多老，比我大兩歲，三十出頭花樣年紀，之前那麼費力想吸引我注意，現在怎麼突然退縮了？明明是那天你先引誘了我。”
“閉嘴。”
“我要說。沒有人能活得順風順水，至少我們都不能，所以有過失敗的婚姻，失敗的工作，都在所難免。用過去來搪塞我，拒我千裡之外，是你歐靜荷不負責。”
“好好好，我認輸，行了吧？”歐靜荷低下頭看着鄭擇演的手，顫抖地問：“揪着我不放，究竟是為什麼？”
“大概是朝着我沖過來的膚淺女孩兒太多了，都是塵埃摻進泥沙裡踩在腳下的渣滓。我就是對你這種愛情來了想退一步的人，想伸出手拉一把。”
“我像是什麼營養匮乏一樣。”
“當然。你缺愛的樣子被我識破了。你……愛我嗎？”
“我愛你，像我曾經恨你一樣愛你。”
對上鄭擇演嘴唇的一刻，歐靜荷想，暴雨如果在這個時候能小一點就好了，就這樣讓雨水順着頭發和臉頰滑進嘴裡真的很難看。但她并不想要傘，趁着天色還亮讓周圍的人看到，自己正在被一個人摟着親吻是多麼驕傲，心在胸口劇烈地提醒自己，這一刻這世界上毫無保留地愛她的人，她等到了。曾經不敢棄掉手上的牌再去摸一張的樣子多麼可笑。大家總要身邊的人是惡人，完全出錯，再出現一個更愛自己的人出來，每個舉動都像是引誘自己，自己像是受害者。都動心了還怕什麼被詛咒，都做了背叛者還要什麼原諒，盡管恨我，恨我沒有完全屬于你，恨我沒有足夠忠誠，在我真正笃信他就是我相愛的人時，我隻想要得到愛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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