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夏油如一腳踏空般不安。他突然覺得五條離整個世界都很遠,像降下鵝毛大雪的神明,隔着一整片冰冷刺骨的荒原,用那雙無所不知的眼眸旁觀一切。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開口,想打碎這個荒誕不羁的幻境:
“你會怕嗎?”
五條托着腮的側影一頓,慢悠悠轉過頭,說:“我怕啥?想太多了吧你。”
真有什麼東西被打碎了,夏油有些想笑,又莫名放了心。
“事先說好,那家夥是老霸淩了,仗着家裡有點錢成天欺負小孩。”尾音不自覺地上揚,“隻在我這兒碰過釘子,要真要找上門來也不意外。”
五條:“别人家長不管管?學校老師呢?”
夏油朝講台努努嘴:“老師?就那種人?”
正在講課的那位老師連通用語都說得歪七扭八,還一邊裝模作樣地往黑闆上寫闆書,一邊教孩子們用山旮旯味的第一标準語念長句。
“啊,這倒是。”五條說,“那家長呢?”
夏油:“前邊兒說了,那胖墩家裡有點錢,算是東區排得上名的雜貨供應商。不少人家都指望着他老子增産打折,哪敢惹這二世祖。”
“那你家就不怕了?”
“我爸好歹也是大廠高管,還挂着個三區教職,就算再沒落也不至于一點門道都沒有。咱家不靠他,自然就不怕他。”
五條大剌剌接着問:“三區教職?那你們怎麼到五區來了?”
夏油握筆的手緊了緊,沒出聲。五條看了他一會兒,也知趣地轉過頭,沒再追問。
下午放學後,二人再次搭乘“敞篷電車”回家。五區中心圈離外圍很遠,由多條商業街和各種高端設施組成,比居民區繁華得多。從東一街到東十九街,道路兩側鱗次栉比的樓房越來越矮,空隙也愈發狹小,唯獨視野盡頭啞黑色的百米城牆逐漸清晰。
雖說是“上學”,但于夏油而言,學校不過是個消磨時間的去處。他擁有的知識大多來源于自學,外加翻閱父親書房裡厚厚一面牆的書籍,有機會再擺弄擺弄驅動铠。
結識五條後,夏油似乎終于找到了一位同類。五條悟聰明得可怕——沒有什麼是他一遍學不會的;從最基礎的通識五科到第二标準語,乃至經濟、法律、政治和生物化學,他在每個領域都有自己的見解,某些觀點雖仍顯稚嫩,卻已大有鋒芒畢露的前景。
夏油不止一次猜想過五條的來曆,卻都以毫無頭緒告終。他自認與五條“不太熟”,很多話已經在舌尖打轉了,卻始終差那麼臨門一腳。或許是五條始終保持着疏離感的緣故,讓他望而卻步,隻能在原地盯着腳尖發呆,一步也不敢往前走。
過了一周,兩人照常上下學,卻在某個下午被一夥人堵了。
為首者赫然是胖墩,身後跟着七八個混混模樣的青年,推推搡搡地把夏油和五條逼進小巷裡,再齊刷刷往面前一站,像堵臭氣滔天的牆。
“叫你打我?”胖墩有了底氣,雙手叉腰好不得意:“今天必把你揍得媽都不認識!”
他期待着在兩個初中生臉上看到恐懼,一如往常:那些瘦弱、矮小的孩子總會哭哭啼啼,哀聲求饒又不敢告狀,隻能一次次被當成玩物取樂。
夏油環顧四周,左手悄悄探進書包,從最裡格摸出一樣東西。掌心接觸到鋼鐵冰涼的觸感,他頓時安下心,笑嘻嘻道:“行啊,我很期待。”
這話直接引爆了胖墩的怒火。他高聲怒吼,混混們一擁而上,夏油立刻用空着的手拉起五條,兩人貼着牆往外逃竄。
“居然真來了!像不像樣啊還帶那麼多人!”五條剛剛沒說話,這會兒卻在夏油身旁直叫,聲音難掩緊張,卻又夾雜一絲興奮。夏油抿着唇悶頭跑,直到徹底脫離小巷,重新回到學校正門的空地。
“你怎麼樣?”他停下腳步,牢牢盯着罵罵咧咧追來的混混。五條卷起袖子,躍躍欲試:“你别慫就行!”
他們迎難而上。夏油用書包招呼了第一個撲過來的人,順勢甩開左手掌心裡的立方體,熟練地從下往上一捋。第二個人伸手想抓,夏油立刻矮身躲過,一邊等複合金屬向手肘延展,一邊沖這人腳踝來了重重一記膝擊,使他失去平衡栽倒在地。
第三個人利用體型優勢拽起夏油,揪着衣領就往地上撞。夏油懵了一瞬間,耳邊嗡鳴,本能去掰混混的手。一下沒掰動,第二下混混大叫一聲,急忙松開手往夏油肚子上踹了一腳,罵罵咧咧地捂住手指。
夏油扶着魚塘邊的階梯站起來,緩緩活動左手。輕型外骨骼包裹了指尖到手肘的位置,能增加約佩戴者五倍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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