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雙毒蛇般的眼睛盯上的刹那,我的心一沉,知道自己肯定要完了。
因為在荀姨看來,鄒員外的事情恐怕全都因我而起,若是先前我沒有不堪忍受逃出房間,若是我幹脆死在了那老東西的手裡,都不會有眼下這一出。雖然現在,她礙于場面無法同我計較,事後必定是要盡數讨回來的……
想到這裡,我禁不住打了個哆嗦,眼前同時閃過一扇厚重的木門。
樓裡壞了規矩的男人或者女人都會被拖進那扇門裡,而那些人一旦進去了,就再也沒有囫囵出來過。就算那個人勉強熬過了輪番的非人折磨,最終也會被卷着席子丢進最下等的館子賤賣了,沒日沒夜地接客送客,直到在病痛與屈辱中咽下僅剩的那半口氣。
一想到那樣的未來,我就不可以抑制地發起抖來。
就在這時,一道嗓音響了起來,打斷了我可怕的幻想。
這聲音本身沒有多大,但回蕩在一片安靜的大堂中,就顯得格外地擲地有聲。
“那邊那個。”
我的一邊耳朵聽不出聲音,另一邊還在嗡嗡響個不停,所以直到第三遍,我才意識到,沈韻原來是在叫我。
其實我們站得并不遠。
之前,我從房裡逃出來,在追趕着滾下了樓梯,然後就被揪着頭發在地上拖行,大概是我發出的慘烈叫聲激起了老頭的某種興緻,使得他不管不顧地當着衆人的面就開始更加殘暴地教訓起我來。
所有人都隻是看着,小聲議論着,沒有人站出來說一句話。
就連平日裡看似與我關系不錯的幾個樓裡人,也隻是遠遠地躲在一邊,生怕被波及,成為下一個的我。
鄒員外在動手之餘口中更是污言穢語不斷,伴随着令人頭皮發麻的粗啞笑聲,他對我極盡羞辱和折磨。
當時的我已經漸漸地不再感到疼痛,隻是耳朵嗡嗡響個不停,眼前模模糊糊地浸着血水和眼淚,一陣紅一陣黑……我想,我就快要死了。
所以,我并不太清楚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鄒員外已經倒在了幾步開外,奄奄一息,污穢不堪,慘不忍睹。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還有力氣站起來,但是眼前的景象仿佛有某種魔力一般,使我忘記了身上的傷,隻是不錯眼地看着,直到對上荀姨的臉,才後知後覺地怕了起來,也痛了起來。
“過來。”沈韻又叫了我一聲,同時很和氣地招招手,那模樣就像在招呼路邊的一隻小貓小狗。
我那時候還不知道他叫沈韻,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做什麼的。
隻是他叫我,我就過去了,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沈韻跟前。
我當時不知道。隻是後來沈韻同我說起,我才曉得當時的自己走得有多麼奇形怪狀。
我拖着一條沒有知覺的腿,為了勉強保持平衡幾乎是一步一跳,配上那身在拉扯中變得又髒又爛,看着就像一個成天在地裡風吹日曬許久稻草人兒忽然成了精,活了過來。
我站在沈韻的面前,就像個傻子一樣盯着他一動不動。
沈韻自上而下地看着我,正像是在打量一件賣相不佳的商品。
那道目光落在我的麻木的左腿時,那兩道烏黑修長的眉毛似乎微微地揚了揚,随即他又恢複了先前那種有些不耐煩的神氣。
“唱個曲兒吧,太悶了,沒勁。”沈韻說。仿佛完全意識不到,眼前的沉悶氛圍都是右自己一手造成的。
我也覺得很悶,不過是那種快要窒息的悶。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更不用說唱歌了。
“不會嗎?”沈韻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其實,大人若是想聽曲兒的話……”荀姨終于有機會腆着笑臉湊到了近前,隻是她剛想說什麼,就被沈韻的一個眼神斥退了。
接着沈韻又看向我,用眼神示意我趕緊的。
荀姨則在一旁緊張地盯着我們兩個看。她知道我的底細,怕我一開口若是出了什麼岔子,惹了沈韻的不高興,又再多生事端。
我張了張嘴,好不容易發出聲音,脫口而出的卻是一首沒名沒姓的鄉間小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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