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來了一聲春雷,茶杯差點沒拿穩,然後雷聲響過,大雨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地往下落。霎時,“嘩”的一聲,像天塌了似的鋪天蓋地從天空中傾瀉下來,揚起一股清新的屬于土壤的芬芳之氣。
舍外傾雨,舍内閑話。
珍珠見那薛嘗在收拾他方才背的籮筐,便問道:“公子家是養蠶的?”
聽到蠶字,書卿心裡一陣寒毛,可是擋不住對桑葚的饞嘴。聽到薛嘗憨笑:“不是,隔壁鄰居養的,幫人采桑葉而已。”正欲問,珍珠已探明她心事,先開口:“可看這桑葚果相挺好,不知何處得來?”
薛嘗嘻嘻回答:“就山中自長。”
珍珠淺笑道:“不知公子還能采來,我願買下。”
薛嘗疑惑小會:“姑娘想吃?”
“不是。”珍珠說道:“是我們夫人想吃。”
薛嘗咧嘴一笑:“好說,送給夫人吃就是。”
珍珠含笑道:“哪能要你送的?”
薛嘗擺擺手:“山裡多的是,夫人喜歡就拿去。”話未罷,即被薛母叫過去嘀咕說話。
又一個陌生的女孩子進了出來,顯然被雨淋到,不住地擦着雨珠,還嚷着:“娘,外頭怎麼站了幾個官大爺?”
書卿尋聲望去,門口處站了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子,頭上圍一塊靛藍色的頭巾,耳邊戴幾朵路邊開的小花。未施粉黛,也能看出模樣甚好。
“阿姐。”小石榴見她就跑過去,興奮地說道:“我們家來了個夫人。”
那女孩子在怔愣:“夫人?”說完,認真尋找屋裡的不同之處,當然很快就找到了,平常吃飯的桌子邊上正坐着一個光鮮美麗的貴婦人。
她呆愣好久,才遠遠點頭,便沿牆繞過,回了内屋。
小石榴眉開眼笑:“她是我的姐姐,叫阿靈。”
雨漸漸小了,還是淅淅瀝瀝不停。
薛大嫂扶着肚子過來說道:“夫人,我們做了飯,留下來吃口吧。”書卿正要拒絕,薛大嫂已經手腳麻利地把茶具撤下去,又仔仔細細擦了桌子,完全沒有孕身的笨拙不便。
薛母先盛出一大碗留給未歸的大郎,才小心翼翼端上來炖的一鍋蘿蔔白菜豆腐,手放在自身衣衫上擦了擦,仍舊拘謹道:“夫人莫要嫌棄,莊稼人沒啥好吃的。”
因都是女眷,薛嘗不好意思坐着,便盛了飯出去外邊蹲着吃。小石榴早就饞的流口水了,拿着筷子箸在碗裡眼巴巴地望着。那邊薛大嫂早就喊了薛靈,薛靈慢慢出來。
書卿笑道:“媽媽說笑了,山珍海味天天也會膩,這個野菜,也算是新鮮。”朝上一看,是一小鍋蘿蔔白菜豆腐,聞着濃濃的蘿蔔味,她不禁問道:“春日時令,如何有這白蘿蔔和素白菜?”
薛大嫂接話:“夫人不知,收成的時候,家裡頭沒個地窖,存不了,又不敢浪費咯,隻能尋個方兒留着。”
那薛靈一直看着她,好似要從她身上看出什麼沒見過的精巧花樣來。書卿有些不自在,擡眸正眼的時候,卻發現她轉移了目光。
薛靈大些,閱曆多些,沒有小石榴那般清透簡單也可以理解。可她的眼睛看得很深很深,細心一點能夠看出她心中的豔羨,書卿卻又覺得她藏得很好,總表現出一股隐約的不屑。
正當書卿為薛靈的眼神蹙眉時。珍珠被前頭的話題帶起了興緻,驚奇道:“什麼方兒,也與我們說說。”
薛母“嗨”了一聲:“這有什麼好聽的?姑娘深居宅院,自然有人服侍,不用愁這些事兒。”
珍珠抿嘴一笑:“媽媽又說笑。快說說吧。”
薛大嫂直接笑說道:“也沒啥,秋收的時候,把蘿蔔切條兒,白菜撕片,趁個幾個大晴日曬幹,就把它們收起來放到壇子,撒上鹽,密上蓋子腌着,想吃的時候就可以吃了。”
說話間已盛有一碗放在書卿面前,書卿先是象征性攪動着,偶然吃一口,隻覺得比常日魚肉更鮮美。
常日裡都道食不言寝不語,這田家日常沒那麼多講究,全程都是小石榴叽叽喳喳,薛母會說點鄰裡趣事,薛嘗偶爾進來盛菜——好似男子都能吃很多似的,每次都盛一大碗,薛大嫂不停地給小石榴夾蘿蔔塊,囑咐她多吃點。
小石榴咽下一口湯,就歡快叫了起來:“娘親多吃些,妹妹也要吃。”書卿輕擡一下眼——好似屋裡沒有比小石榴更小的了?
薛母嘴裡的東西沒嚼完,忙用筷子打了一下小石榴的碗,說道:“是弟弟。”薛大嫂聽後愣了一下,低下了頭看看自己的肚子,眉角約莫流出一點難以察覺的哀傷。
小石榴仰頭,臉上寫滿疑問:“為什麼是弟弟?”
薛大嫂苦笑道:“别說話了,乖乖,是弟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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