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背上長大的胡勒烈顔興緻勃勃摩拳擦掌,牽出他那頭棕血寶馬,介紹這北陸汗血之王日疾萬裡,駒馳過隙,話是對大家說的,眼是看着座上君後的。
祝知宜有點興趣,剛要伸手摸一摸,隻聽梁徽輕嘲一笑:“汗血之王?烈顔王子怕是還未見過中原雪駒。”
胡勒烈顔圓目微瞪,自信道:“如此便請陛下欽點聖駒一比高下。”
梁徽剛應下,祝知宜果然就道:“那不如就由本宮執馭,與烈顔王子切磋。”
胡勒烈顔怔住,梁徽不意外地挑了挑眉。
正合他意。
他這君後一根筋,像那日定名冊時的拐彎抹角硬碰硬是沒有用的,你得捏着他的七寸說,什麼家國天下公理大義,他就最在乎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祝知宜那與生俱來的好勝心和對大梁國威的執著被梁徽摸得極透,果不其然,主動請戰了。
梁徽親自給他戴上護具,笑意褪了個幹淨,正色叮囑:“宗室、武将出的人不足懼,兵部派出韋木瞳——”
“皇上,”祝知宜打斷他,自己接過盔甲,利落扣上,雅逸之氣頓時平添上殺伐果決的銳意,“今年頭籌絕不會在兵部,放心。”
梁徽手一頓,對上他好整以暇、洞悉一切的眼睛,心頭一跳。
祝知宜什麼都知道。
他根本并非被好勝心盲目驅使,他知道梁徽是要今年這賽馬頭籌易主,丞相麾下的武士已經連續占據這殊榮近十年,這是梁徽登基後第一回圍獵,下了決心要碎了這滿朝文武心照不宣的例。
前朝并無敢與丞相正面抗衡之人,梁徽是皇帝又不能親自下場,而祝知宜非朝廷命官,又身份貴重,是最合适的人選。
梁徽平靜與他對視,一面覺得祝知宜與他默契非常,一面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躁郁,最後隻勾了勾唇,鄭重為他撫平衣襟,道:“那朕便等君後凱旋。”
第21章清規赢了
梁徽被官員近侍簇擁着前往眺景台。
出賽者六人,當頭那抹白馬玄衣的身影,削挺如修竹,馬踏飛燕疾馳而來。
春日暖陽落在飄動仙逸的巾帶與廣袖上,碎金點點,梁徽心頭随策策馬聲微動,如雷鳴驚春山,晴天過閃電。
那利落優美的身影繞過山路隐入林叢不見,不多時,忽而聽得判官高呼:“君後——”
梁徽“嚯”地站起來,第一個下了眺景台,随手牽了馬急急策向終點。
官員随從反應過來才匆匆前往。
半路被人暗設了絆子祝知宜勒馬不及,傷到腳腕,他非但不顧判官阻止堅持比完賽程,又當機立斷抄了近路,石路難行,險象環生,馭繩勒得手上紅痕很深,皮膚被磨破一小塊。
還好,即便這般,他也是第一個到終點的人,老遠就瞧見一個高大身影。
梁徽将烏泱泱一大群人抛在身後,直接迎上去,仰起頭朝他伸手:“君後。”
祝知宜怕掌心的傷再被碰到,沒将手給他,自己跳下馬,笑了笑,行禮:“幸不辱命。”
打壓了相黨,梁徽毫無半分高興,心底反而有些暴躁,徑直托起他爛紅一片的手掌,看了片刻,語氣喜怒難明:“張福海,拿金枞玉膏來,宣醫正。”
“這幾日别碰水,弓箭缰繩也都不許碰了。”
祝知宜被他這副大動幹戈的模樣吓一跳,奇怪看他一眼,抽出自己還疼着的手,不以為意道:“沒事,臣覺得還好,後邊還有山獵射箭,臣還得——”
“君後。”梁徽嗓音沉下來,看他白玉掌心紅痕刺眼得很,再看他這副漫不經心的态度和執拗性子,氣笑,語氣變重幾分,再加些微的諷,擔憂也叫人聽成了責備:“君後消停一些,還想着山獵射箭。”
祝知宜聽他這麼說就不高興了,平靜看了他幾秒,索性說開:“皇上在氣什麼?”
梁徽怔住。
祝知宜有些好笑,講道理般:“皇上不覺得自己很矛盾麼?難道皇上不是早知道這賽途定藏了埋伏?”
有埋伏就會受傷,這不是他小心就有用的,是防不勝防的。
梁徽眉眼沉下去:“清規這是在怪朕麼?”怪他明知丞相做了手腳還把他推出去。“?”祝知宜大惑,更聽不懂了,“臣萬萬沒有。”他的神色坦蕩,言辭懇切,“此乃臣之職責,為君效勞盡忠君之責天理如此,小打小傷乃尋常之事,臣從未放在心上。”
梁徽聽完心頭非但沒有輕松半分,反而更竄起一簇啞火,祝知宜一點也不傻。
他洞悉全局,分明得很,知道自己是一把劍,也清清楚楚知道梁徽是怎樣用他的,還覺得合情合理天經地義得很。
别人是梁徽吩咐十成,做到七成,祝知宜是梁徽吩咐十成,他要做到十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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