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了慕芷的那醜驢,幾人又折了回去,着實繞了不少路。那師少宣越發看他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
慕芷要騎驢,連帶着葉夢心兩人的駿馬也憋憋屈屈地溜達。
“這麼走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到季家莊啊?!”那師少宣忍了又忍,終于受不住了。
“大哥,我們别管他了,爹讓我們提前三五日去到那季家莊,如今已經遲了。”
葉夢心笑道:“人家在抱玉山莊還救了你,你卻要丢下人家,豈不是忘恩負義?”
慕芷對葉夢心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又雙手抱臂對着師少宣吐舌頭,“略略略……”
那師少宣一噎,嫌棄極了,“你是八歲小孩子嗎?”
“那你還要我救,豈不是連八歲小孩子都不如……”
“你!什麼呀!誰要你救了!沒有你我自己也能出去!”師少宣惱羞成怒,臉和脖子一齊漲得通紅。
“哼……”慕芷從鼻子裡哼出一個氣音。複又笑道:“那不如我們比比拳腳,你要是輸了以後就得喊我哥……”
那師少宣一聽氣得當場從馬上跳下來。“小矮子,比就比,你要輸了,以後就叫穆八歲!”
“你說誰矮!”慕芷也生氣了,她從前長得慢,又是家裡最小的,個個說她矮。今年及笄後好不容易長到她娘那麼高了,還沒得意兩天,又聽到這話。
那師少宣今年已經是個十六歲的少年,身長七尺五寸,自是比慕芷高出一截。他用手在眼際比劃了下,忽然得意起來,“你就到我這裡,可不矮嗎?!”
葉夢心聽了這話臉色也沉了下來,教訓道:“少宣,不得無禮!”
“大哥,你也不聽聽他說的什麼話!”那師少宣跺腳道。
慕芷一下子從驢背跳下來,從懷裡掏出那隻紫玉箫,冷哼道:“我今日非打得你做弟弟!”
師少宣唰得一下拔出他那花裡胡哨的寶劍:“你休得猖狂!”說罷徑直向慕芷刺來。
葉夢心感覺自己帶了兩個幼童,頭疼極了,連忙打圓場,“好端端地,做甚要幹這費勁的兩敗俱傷的事情?”
然而那兩人誰都聽不見似的,“嗖嗖嗖”地接連過了幾十招。
葉夢心幹脆端坐在馬上,一旁觀戰。
他看得出來,這位穆小公子雖輕功卓絕,内力卻不十分深厚,然而一招一式都靈活中頗有章法,可見是得名師指點。且他持短箫,少宣持長劍,兵器上本不占優勢,卻仍能不落下風。
着實是個俊逸人才!
“少宣,你輸了,停手吧!”葉夢心忽然出聲道。
那邊打得如火如荼,師少宣腦門都沁出了薄汗,還騰出功夫辯道:“我還沒輸呢!”
葉夢心道:“穆公子不曾仗着輕功好戲耍你,要不然你連他的邊也夠不着,足見穆公子的氣度。且他以短箫對你長劍,你尚且不能得利,可不輸了嘛!”
那師少宣心知葉夢心說得有理,且他最聽自己這個大哥的話,遂面紅耳赤地退開,氣鼓鼓地收了手。
慕芷聽到葉夢心誇她,心裡十分高興,也不與那師少宣計較。“罷了罷了,我也不用你做弟弟。想做我弟弟的人從越州府排到上京城呢!不缺你一個!隻是你以後也不許說我矮!”
“哼,淨吹牛皮!你羞也不羞!”那師少宣别扭地轉過臉去。
慕芷眼睛眨了眨,她哪裡吹牛皮了,她娘說了,凡是見到她面容的少年郎都想喚上一聲好姐姐!
那葉夢心卻噗嗤笑了,“好了少宣,快與穆公子道歉,以後就是好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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